關於碎片的碎片-《記憶碎片》

男人寫吧不是罪,看完六哥的這部書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樣。一般都會有很多很多理由促使自己拿起筆來,但我想這樣的文字背後更多地就是:我就想這麼說出來,或者說我不想這麼一直念念不忘下去。很多東西寫出來就是一種剝離,無論本來寄生在體內或深或淺,一旦訴諸筆端好像就和自己告別了,精華糟粕的區別如果在醫學上也不過就是排泄和排遺的區別,總之是排出去了,不要了。一不留神還有人覺得這個可以不止用力墊腳,理由很簡單,這個別人自己也許一直想排個暢快但沒辦到。一見到這些從理論上該是陌生的東西,悵然若失,這不就是自己想"噴"的嗎?修辭上把這個叫做共鳴,簡單講就是人家把你的心裏話說明白了。

書的章節大致分:麻將、校園、打架、毛片、評書、電影、足球、買碟、電腦、寫信、讀書、泡妞十二大部分。除了泡妞和評書我基本在網上都已經看過被轉發過n(N

6)次的帖子,我先說泡妞。

六哥的書基本屬於散文,或者夠勁一點叫做雜文。可唯獨泡妞這個部分有些普魯斯特小說的意思。而且,寫這個部分的時候有既想草草收場卻又依依不舍想濃墨重彩的意思,有點華麗轉身但又怕人看見的意思,這個就再次說明了在自己腦子裏想得再明白,很多事情一張嘴就抓瞎了,因為在張嘴的時候你會想到更多別的事情。

評書的部分其實是我最喜歡的部分,不過如果我來寫的話就會加進去評彈相聲浦東說書。整個曲苑雜壇該是不在話下的,這就是圖窮匕見的第一把刀,還是開頭那句話,男人寫吧不是罪,很多時候繃著說:那些事情就爛在肚子裏吧。一副豪氣幹雲的鳥樣,其實自己也知道爛得多了自然有酸脹之氣,最後是不受自己主觀意誌地會排的,區別在醫學上也不過就是排泄和排遺的距離。譬如聽評書這種事情如果落在天涯名人周公子的時候估計連個"感歎號"都混不上,也就一個句號,說不定一個頓號也就打發了。可是無論對"六八式"還是"七九式",聽廣播就像現在玩QQ那樣實在是個必不可少的消遣方式,理由可以綜合如下:

首先:無線電比電視機非但固定資產原價低,而且使用成本--主要是能耗--最主要是電能要少很多,是經濟型消費,要知道我們那時候父母工資如果上千的話(哪怕兩個人合起來算),那麼,那麼人家就會更多有電視機的記憶。慚愧的是,當年方圓百裏之內,我就沒有見過甚至聽說過這麼金貴的。這裏發揮出的就是當時真是眾生平等,無論是工作還是工作之外的消遣。

其次:無線電操作簡單,雖然當時家裏的黑白電視機也不過就幾個頻道,但和無線電隻不過用手指轉來轉去相比,其技術難度相差不以道計。

最後:無線電夠得著。因為無線電基本是在桌上,而電視機基本是在五鬥櫥這種高級家具上麵對著連桌子夠不著的我,一個小不點,虎視眈眈。用小孩的邏輯就是:你牛逼不是,我不理你就是。

綜上所述,聽無線電乃雄踞小孩消遣之王坐當無異議,再有我用無線電砸你。

那麼無線電裏有什麼呢?上譯,評書(曲苑雜壇),廣播劇,也就是聲控(聲控並不是指叫芝麻開門什麼,而是指日本文化裏的什麼蘿莉控,熟女控,大叔控,鬼畜控的那個控,恩,如果一個人一起控上這些也是奇才,題外話)。所以我如果寫這部分,會分成聲音,畫麵。凡是聲音的都屬於第六器官,那是另外一種叫我們血脈賁張神魂顛倒的東西。

畫麵自然指得是電影,其實可以加一個電視,不久前有個叫《電視往事》的節目,當再次看到邁克哈裏斯(《大西洋底下來的人》)和姿三四郎(竹協版《姿三四郎》)的時候,誰說電視不能和電影一起在腦子裏擠個地方呢?不過裏麵提到江姐旗袍下露出的腿使得六哥的朋友第一次有了性意識,我忽然聯想到有人在網上說看到於丹的低胸裝當時就硬了。從某種角度上,記憶就是刺激紮成的刀。而刺激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調動的五覺六識越多就越勾人,就越深地叫人不舍得從腦子裏拔出去(我承認我覺得寫成從身體裏拔出去更到位一點)。而電影這種聲光電綜合起來的東西就像馬誌存先生說的五味大俠一樣,甩出來別說當年的毛孩,現在的文青憤青還不是分分落馬。這裏有提到戲曲電影,我是趕上《十五貫》這種一出戲變成國家大事的年代的,我記得更清楚的是在時裝公司屋頂花園看的京劇電影《野豬林》和豫劇電影《七品芝麻官》(等了N年才又等來個九品芝麻官)。那句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也隻有到"虧你還有臉站在忠黨愛國這四個字下麵)(國產零零漆)"橫空出世才顯得有些過時,現在,現在想到賣紅薯我就回想裏麵加了多少人不能吃的東西,有多少貓膩過手呢,有批文哪?現在還有給民做主的官嗎,當然大把,替民做主把物價漲了,捏著嘴灌毒奶,硬說沒有老虎的地方到處是老虎,……隻能是省略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