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輝映對照,實在是推理閱讀中不可多得的快感。
之前在島田的采訪會上曾經有人提問是否對當今的推理作家做一些評論,我想該有一半以上的與會者期望從島田嘴中慢慢吐出:我覺得東野圭吾的小說……另外一半則心如死灰,知道除非與會人數在兩人以下。
按照名利場的觀念,總覺得東野現在全麵勝出,島田頗有清高自詡的味道,無冕之王雲雲,上海人攀談麵子罷了,如東野諷刺得獎的黑笑小說係列,寫書的人不得獎真會相信
金杯銀杯不如人的口碑
嗎?
島田是48年生人,東野是58年生人,可謂前者乃是戰後複蘇的一代,後者則是經濟複蘇的一代,前者是先苦後甜,後者反之。所以在他們的作品中不肯能沒有投射,島田實在是民族自尊感強大到甚至畸形的一個人,譬如最近看的福爾摩斯和開膛手,都是用純日本人思維寫西方人故事,記得他說本格要由日本負起在世界振興的責任,我恍惚間竟然覺得聽到:我們要證明黃種人不輸給白種人。
而東野該是目睹日本經濟泡沫急劇膨脹後迅速破滅的過程,日元貶值,經濟蕭條,在白夜行,殺人之門可謂赤裸裸地進行描寫,所以他的破滅感,宿命感遠遠強於島田。
如果說島田還是在紐約獨善其身,東野差不多已經是在遊民窟裏看著鐵路在高樓大廈間呼嘯而過。實際上從經濟角度,僅僅影視作品改編一項應該已經讓東野腰纏萬貫了吧,可是始終還是給人一種拮據的感覺,直到
伽利略神探
裏麵,還是讓人感覺到
失業,失能的陰影在東野的字裏行間隱隱作祟,譬如裏麵也有一個
類似
良子的故事,如果和
異邦騎士對比就可以發覺,島田是何等的浪漫,甚至不食人間煙火。
在福爾摩斯的那本書裏,島田提到了
夏目漱石,姑且用他作品的一個母題來結束這個回複:
文明並非如人們所想象的那麼正麵,而是文明越發展,人們的孤獨感就越強烈。
如果用這一段話來對照
斜屋犯罪,我想可以把那些圖紙輕輕放下。
島田和東野都是各大推理獎項的失敗者,那麼成功者究竟是那些大神呢,從某種角度而言,那些人該是擊敗神的神吧?
在之前的獲獎曆程上,島田也不是次次輸給東野,而東野更是拿獎盼望到心生怨念,那麼那時候的得勝者是誰呢?
東野現在該是揚眉吐氣了,島田幹脆自己搞個獎。說起來寫字的人自由度始終還是有限的。
之前說得比較多的還是戀愛,人生婆娑,往往愛情是很好的幻象,畢加索和情人窮困之時天天做愛,所謂有情飲水飽,雖然是掩耳盜鈴,但至少可以頂一陣癮頭。
戀愛之後便是婚姻,東野的冷酷就更加毫不遮掩。
島田先生似乎有一個女兒,但目前該是單身,而東野則是僅僅明確離婚,似乎沒有子女方麵的報道,所以說他們都是從婚姻裏走出來的人,但兩個人在書裏對待
前妻(或者說妻子)的看法可謂判若雲泥。
島田這方麵的代表作我想很多人都會馬上想到:
1985年:
北方夕鶴2/3殺人
我想再加上的是:
1989年:
奇想、天慟(異想天開)
死亡概率2/2(這個我不知道年限,因為看過實體書,順便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