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剛誌在別人家裏看起電視還是荒唐可笑,那麼直貴在避孕套上戳開小洞實在叫人默默無語,他自然可以呐喊:他連參加樂隊歌唱的機會都被剝奪了,他連找一份工作都要謊稱自己的哥哥不過是去紐約搞音樂(也算是職業積累的一個副產品)。但是當女孩不相信地看著他和他眼前的避孕套,破碎的何止是過家家的幻想:我愛你,但我的確不該和你結婚。

生活的殘酷就是不會一下子叫人陷入滅頂之災。這個時候看不起的手為他重新開始編織人生之王,這是一隻小小的手。

東野圭吾在看過根據小說改編的電影說了這麼一句話:男女主人公都長得太漂亮了。

白石由實子是之前直誌那家工廠的小職員,父親更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拋棄了她們母子。無論從外貌,家境甚至內涵而言,都無法於他愛的“她”相比,唯一重要的就是她知道所有真相。當“她”在真相麵前茫然失措的時候,在他已經完全崩潰的時候,她默默地給他的老板寫信,她默默地給他的哥哥寫信,涸轍之魚於是相濡以沫,如許清泉重新開始慢慢膏腴著直誌,乃至直誌和她一起擁有的世界。

但直誌愛的還是“她”。哪怕白石由實子已經和他同舟共濟,甚至獨自承擔女兒被孤立的壓抑委屈,他愛的還是她,雖然他是多麼感激白石由實子。“新栽楊柳三千裏,引得春風度玉關。”可是玉門關前,縱然楊柳依依,春風呢?

全書結束於所有信的終結:哥哥給弟弟的,弟弟給哥哥的,哥哥給受害人家屬的,……弟弟在哥哥麵前泣不成聲。

終於從黑暗中走出來了嗎?還是僅僅隻是再次知道:還有光在前頭,總有光在前頭,僅此而已。

所以,東野作品寫得是無法得到回應的孤獨。

島田是一個讓我自莊子李白之後難得感覺到可以用“汪洋恣肆”這種感覺去形容的作家,簡而言之他是一個讓我覺得對女人很有辦法的卡薩諾瓦,難得他不去花天酒地而來對我這種初哥嫩手說一些陳年往事,他一揚手便是天上最為絢麗的焰火,大家都在高興,似乎所有的歡樂都在此刻屬於所有的人;

而東野就是一個工匠,沉默甚至呆板地完成流水線上每一個步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如此蠅營狗苟,但知道可以有這樣苟延殘喘的機會已經足以慶幸。哪怕是焰火如此璀璨,但他是焰火消滅之後的星空。大家都已經散去,誰還在乎依舊繁星點點的夜空,因為那裏什麼都沒有。

遇見島田,可以有人終於來喝你杯中的酒。

遇見東野,可以在別人喝酒的時候知道,這一切終將過去。

說來畢竟看過活的島田君近在咫尺,現在的感情總是偏向一些,感覺即便東野到場,是否能把先入為主的好感扳回去亦未可知。由體態而言,從模糊的網絡圖片感覺東野屬於比較矮胖累贅性的,著裝好聽點是休閑隨意,說得到位點便是

石神例牌。島田的西裝剪裁修身,個子雖然不高但非常挺拔,我拍得照片可以充分體現這點,除了簽名之後躬身握手,基本全程都是這麼坐得筆直,讓我想起

武士

這個概念,而東野則更偏向商人。

最近看了大河新劇

龍馬傳,福山雅治的阪本龍馬,香川照之的岩崎彌太郎。首先的想法是叫堤真一演石神不如請香川照之。其次的

想法便是東野似乎有希區柯克的傾向,他該無比向往自己長得如福山雅治般修長清秀,但基本此生無望。

現在的想法就是

島田便是福山雅治般瀟灑不羈,東野則如香川照之般勝在生命力頑強如小強小螂。

日劇版的伽利略湯川學是時尚潮人,每一集幾乎都有個新活,譬如攀岩,譬如網球,譬如種種我不知道的種種。但似乎毫無藝術愛好,雕塑,詩歌,戲劇全無涉獵,雖然科學家大概大抵如此。連內海熏聽的都是福山雅治的流行歌曲,而島田至少是肖邦。

據說東野有部小說涉及到了芭蕾,很難想象他如

變身

裏細分橄欖球技術細節那樣難道滿紙的

Arabesque:

Attitude:

Adagio:

Allonge: A

la

seconde:

Assemble:

島田的即興感很強,譬如禦手洗潔的演說大概要比那些詭計更得島田自己的歡心,異想天開

裏代人捉刀的興趣甚至淩駕於正文之上,而且辭藻華麗,鋪陳繁複,大有不把你看得服氣至少看到暈浪的感覺

東野則完完全全一絲不苟,偶爾靈光一閃也要慢吞吞地說出問題,答案,過程這麼一板一眼。綁架遊戲

裏偶爾把自己弄得油頭粉麵一把,結果還是慢慢地原形畢露,什麼原型呢:證據就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