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玉終於知道，顧徹身上為什麼會讓他產生一種不自然的感覺了。
也知道為什麼顧徹表麵看上去很正常，卻偏偏還是給沈南玉帶來了一股詭異地平靜感。
那天晚上，顧徹在和沈南玉談完話，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後——
顧徹就用自己的方式想通了。
他知道沈南玉注定會離開自己，又無法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後，顧徹決定在沈南玉離開自己的那一天，也選擇離開這個世界。
真正讓顧徹害怕的地方，在於沈南玉身上那種隨時都會離開的不確定性。
但如果沈南玉離開了這個世界，他自己也跟著離開這個世界，死在沒有沈南玉的那一天，這不就完美地解決了問題嗎？
“……”沈南玉低頭，呆呆地看著遺書。
沈南玉沒有辦法給出顧徹一個對方想要的答案。
那顧徹就自己親手創造出來一個答案。
“怪不得……”沈南玉苦笑了一聲。
怪不得從那天晚上以後，顧徹就再也沒追問過沈南玉答案。
怪不得每當沈南玉再一次提起那天晚上的對話，顧徹都一副不願意再談的模樣。
怪不得顧徹身上多出來了一份詭異的平靜感，是因為他已經自主決定了死亡。
沈南玉既然給不了顧徹想要的答案，那他就自己創造出來一個滿意地答案。
那天晚上，顧徹在書房待了那麼久，他肯定在這封遺書下麵，寫了很多很多話。
沈南玉抬起手，捂住了正在犯痛的心髒，那裏因為顧徹無聲的愛意，正在一抽一抽的發疼。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已經什麼都決定好了。”
沈南玉大可以趁著顧徹不在的時候，去看那封遺書下麵的內容。
可沈南玉並沒有這麼做，他偷看已經是不尊重顧徹的行為了，也沒勇氣繼續往下看。
他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將抽屜重新塞了回去，慌不擇路地離開了書房。
沈南玉一整夜都沒睡著。
顧徹一直到很晚，才從外麵回來，他先來到床邊，低頭看著沈南玉緊閉雙眼的臉。
沈南玉在裝睡，幸好顧徹害怕影響到他的睡眠，並沒有開燈，隻是安靜地站立在旁邊。
顧徹一直等手的溫度暖和下來後，才抬起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沈南玉的臉頰，很憐愛地輕輕撫摸了一下。
沈南玉還以為顧徹會上床和自己一起睡，但顧徹隻是在沈南玉身邊待了一會，抱著他躺了片刻，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二樓的書房傳來了細微的聲響，沈南玉知道顧徹又去完善那封遺書了。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沈南玉輕輕地閉上了眼睛，手掌緊緊地攥著胸口的位置，將身體蜷縮了起來。
這一夜，顧徹又是很晚才回來。
自從沈南玉發現顧徹在背著自己寫遺書以後，他假裝什麼都沒發現，和顧徹相處的模式，依舊和平日裏一樣。
沈南玉也開始下意識地更加重視顧徹的一舉一動，哪怕顧徹表現的和平日裏一樣，但真的讓沈南玉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顧徹更加喜歡拍照了。
以往他還知道克製一點，不會什麼都拍。
可現在的顧徹，就像是魔怔了一樣，隻要是抓住機會，都會把沈南玉當下的模樣給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