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六歲時的顧徹。
江思婉並沒有讓沈南玉再細看，很快就把手機收了回來，藏到了自己身後。
“現在，你有興趣和我聊聊了嗎？”
不用沈南玉說，江思婉就知道了他的答案，主動往湖旁邊的凳子上走去。
“我們去那裏坐著說吧。”
看沈南玉還是不動，江思婉一丁點都不著急，她解釋了一句：“你也不放心讓我去你家吧。”
她說的很對。
哪怕江思婉看起來再弱不禁風，但沈南玉對她的警惕心依舊拉滿了。
江思婉已經走到那個長椅上坐了下來，還轉身對著沈南玉揮了兩下，催促道：“快點過來啊，我等著你呢。”
“你不用害怕，今天確實是我一個人來的，沒有帶其他人哦。”
聞言，沈南玉的視線環繞了一圈，周圍確實隻有江思婉一個人，沒有發現其他人。
他走到江思婉旁邊坐了下來，朝她伸出手。
“手機。”
江思婉倒是沒有釣著沈南玉，直接很幹脆利落地把手機給他了。
“你看一下，六歲時候的顧徹很可愛。”
沈南玉低頭看著視頻，這段視頻的時間很久遠了，畫麵不是特別地高清。
但沈南玉還是能看出來，顧徹正被關在閣樓裏。
又小又黑的閣樓，除了那扇小小的窗戶能透進來一絲光亮外，其他地方都被黑暗入侵了。
而小顧徹就抱著膝蓋，坐在唯一被光亮照射的地方，那雙眼睛看起來很麻木，盯著窗外的視線很淡，不像一個六歲孩子應該有的眼神。
江思婉還在笑著說：“怎麼樣？是不是超級可愛？”
“我很喜歡小時候的顧徹啊，”江思婉說話的聲音很溫柔，“看起來小小的一隻，非常好掌控，而且還沒有喪失哭的能力。”
“那個時候的顧徹一哭，眼眶就會紅紅的，還會在睡夢裏麵叫媽媽。看著那樣的顧徹，我總是會心生疼愛。”
明明是江思婉把才年僅六歲的顧徹關在閣樓裏麵，可現在的她還裝的跟個沒事人一樣，表現出一副為顧徹好的模樣。
沈南玉的手指一點點用力，指尖都開始泛白了。
他的心很疼，真的很疼。
“我還有無數個這樣的視頻，從顧徹六歲到八歲的每一天，你想看嗎？”
沈南玉咬緊牙關，扭頭看著江思婉，心中恨意蔓延。
“啊，對了！”江思婉像是壓根沒察覺到沈南玉的眼神一樣，“我還有顧徹殺狗的視頻！你要看看嗎？”
當年顧徹親手殺死小狗的時候，江思婉就在現場。
可讓沈南玉怎麼也沒想到，江思婉不僅在現場，甚至還把最讓顧徹痛苦的記憶，全部拍了下來！
原來顧徹心中的傷疤，差點把他毀掉了的那個盛夏，在陣陣蟬鳴聲中，顧徹根本不知道他竟然成為了別人眼中的一場“喜劇”電影。
江思婉欣賞著顧徹的痛苦，享受著這場遊戲的輸贏，親手把顧徹捏造成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怪物。
顧徹越是痛苦，她就越是幸福。
顧徹的生母已經死了，一個活人再怎麼爭，也無法搶過死人在顧長亭心中的地位。
她將顧徹所有的錄像都收藏了起來，製作成了一場長長的電影，日日夜夜用來欣賞觀摩，以此來撫慰內心的扭曲。
江思婉掏出手機，找到了觀看過無數次的電影，把手機往沈南玉的方向遞了遞。
“沈南玉，你要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