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書桌最下麵的櫃子裏,有一個u盤。裏麵存放著過往所有科研數據。最重要的部分都被保存下來了,其他等我忙完了補齊。”
顧徹身上的冷靜,逐漸感染到了文教授。
他也慢慢地鎮靜了下來,“你什麼時候整理備份的?我怎麼不知道?”
“很早之前,從做第一次實驗開始。”
文教授甘拜下風,隻覺得後生可畏。
顧徹在聽到江思婉馬上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所有重要的資料和數據,他備了三份,分別藏到了不同的位置。
就算被江思婉找到其中一份,也不需要慌張。
“不用擔心,實驗上的數據我基本都有備份。哪怕沒有備份,剩下的資料也在我腦袋裏麵存著,一切事情等明天再說。”
眼看著文教授還要多說幾句,顧徹直接毫不客氣地打斷:
“接下來,我要給我老婆洗澡。您還有事嗎?”
“再見,”文教授很有禮貌地主動掛斷電話。
顧徹將手機扔到一旁,垂下眼眸去打量沈南玉的臉色,薄唇不太愉快地緊抿。
沈南玉的高燒,來的太快了,又急又凶。
高溫幾乎在一瞬間就蔓延到了沈南玉全身,叫他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了。
沈南玉抓著顧徹袖口的手指力度,一點一點鬆懈開,燒到眼眶泛紅,眼尾的位置都有了淚花。
顧徹捧起沈南玉的臉,用拇指將他眼尾的那點淚花,緩慢擦幹淨。
“沈南玉?”顧徹輕輕開口,“玉玉?寶寶?”
沈南玉隻能看到顧徹唇瓣開合,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整個大腦被燒的暈暈乎乎。
但還是堅持去握顧徹的指尖,有氣無力地吐出三個字:
“紅、紅繩……”
顧徹聞言,內心就像被一把大錘子狠狠砸過一樣,裏麵一片發麻酸痛。
沈南玉燒到迷迷糊糊,可下意識還在念著那根紅繩。
因為他知道這是顧徹曾經最重要的東西。
哪怕顧徹說過紅繩已經不重要了,但沈南玉還是會難過。
他替顧徹感覺到難過。
雖然是江思婉下的黑手,可沈南玉還會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沒有保護好顧徹曾經最在乎的東西。
“對不起,”沈南玉眼淚爭先恐後地往外流淌,一個勁地跟顧徹道歉。
顧徹環抱住沈南玉,右手掌緊緊地貼在他腦袋後麵,安撫道:
“沒事的,寶寶。我們不要紅繩了,好不好?”
“不、不好,”沈南玉在啜泣,他緊攥著顧徹胸前的衣服,難過道:
“不好,一點都不好……”
顧徹不再說話,隻是輕輕地順著沈南玉的脊背,無聲地安撫著他的情緒。
沈南玉嗓音都沙啞幹澀了,還在一遍又一遍固執地和顧徹道歉。
那一刻,顧徹痛徹心扉。
他眼底既有對沈南玉的疼惜,也有對江思婉無窮的恨意。
“沒事了。”
顧徹的手指順著沈南玉燒紅了的臉頰下移,捂住了沈南玉還在道歉的唇瓣。
他湊過身子,唇瓣吻了吻沈南玉鎖骨下方的紋身,聲音溫柔,可眼神卻很冷,哄著人:
“寶寶,馬上就沒事了。”
江思婉不該對沈南玉下手的。
可她偏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