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我,所以在我創業的初期,公司即將上市的時候。是你?是你把核心機密賣給了敵對家?”

江思婉不敢再看顧長亭,緩慢地移開了視線。

“怪不得,”顧長亭喃喃自語,“怪不得那份最寶貴機密的資料,突然之間竟然泄露了出去。”

江思婉想說點什麼,可一對上顧長亭的眼神,瞬間什麼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當初我母親去世,也是你搞的鬼?她本來就有心髒病,經不起刺激。是你跑到她的病房裏,對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刺激到了她。”

“是嗎?”顧長亭流著淚,幹嘔著,像是要把胃液也跟著吐出來一樣。

“……”江思婉閉了閉眼睛,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一個字:“是。”

顧長亭不敢置信地往後倒退了幾步,看著江思婉連連搖頭,腦海中閃過過往的一幕又一幕,離崩潰邊緣隻差那麼一步。

“那這個呢……”

顧長亭撈起褲腿,露出了小腿處的傷疤,時間有些久遠,那疤痕淡了很多,卻差點讓顧長亭成為跛腳。

“這個,也是你找人幹的?”

江思婉抿著蒼白毫無血色的唇瓣,沒有說話。

可是這份沉默,足以證明一切。

顧長亭又笑了,他將臉頰埋進了手掌心中,淚水打濕了手掌中的紋路,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被欺騙了這麼多年。

“江思婉,你的愛真的好可怕。”

江思婉跪在顧長亭麵前,她一路爬到顧長亭腳邊,伸手抓住了他的褲腿,抓住她唯一信仰的神明。

也是她枯竭精神世界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長亭,顧長亭,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做這些傷害你的事情了,我也是太過於愛你,想讓你的世界裏隻有我一個人。”

一旦顧長亭徹底不要江思婉了,拋棄了她,那江思婉又該去哪裏呢?

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到了顧長亭身上。

顧長亭不去看江思婉可憐挽留的視線,隻是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何去那個寺廟嗎?”

江思婉捏著顧長亭褲腿的手猛地攥緊了,嘲諷一笑,“為那個女人祈福,不是嗎?”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顧長亭累極了,他的衣服還穿著昨天那一身,褲兜裏麵還留著從寺廟帶回來的紙條。

那被他小心翼翼折疊起來的紙條,此時像扔垃圾一樣,隨手扔到了江思婉臉上。

“我們離婚吧。”

顧長亭抬起腿,不輕不重地避開了江思婉的手。

“明天我會叫律師過來。”

顧長亭不再看江思婉第二眼,捏著車鑰匙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麼多年來,江思婉做了很多挑戰顧長亭底線的事情。

可做的再過分,顧長亭也從未提過“離婚”兩個字,從來沒有。

正是因為念著以前的那些情,顧長亭無底線地縱容,一次又一次地為江思婉讓步。

江思婉可以肆無忌憚地作,隻是因為顧長亭念著當年江思婉不離不棄地陪伴。

可現在,什麼都是假的。

江思婉低頭,像一個喪失了靈魂的人偶,捏著地上那張被揉到皺巴巴的紙條,緩緩打開。

上麵隻有一句話——

“願佛祖保佑,阿婉做了很多錯事,我願意背負她所有罪孽。隻念阿婉歲歲平安。”

什麼都是假的。

可顧長亭一次不落去寺廟為江思婉祈福。

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