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顧徹專門送給江思婉的“禮物”。
叫她體會到了當時顧徹親眼看見沈南玉即將溺死在湖水中央的時候，那份心髒的窒息和疼痛。
江思婉撲上去，拚死拽住顧長亭的手腕，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拉。
“長亭，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顧長亭依舊沒回頭，隻是一用力把手腕抽了回來，頭也沒回，繼續悶頭往樓下走。
“長亭！長亭！！”
江思婉追著顧長亭的步伐，他往前走一步，她在後麵追兩步。
可從始至終，顧長亭都沒再看過江思婉一眼。
發現顧長亭怎麼也不回頭，江思婉終於知道怕了，她下樓時一急，扭到了腳踝，鑽心的疼痛讓她尖叫一聲。
顧長亭腳步頓了一瞬，隨後就繼續大步往屋外走。
他的腳步急切，仿佛在這個屋內多待一秒鍾，呼吸就會停止一樣。
甚至再多看江思婉一眼，他內心那種極致厭惡的情緒，會逼的顧長亭嘔吐出來。
江思婉跌在地上，即將失去顧長亭的恐懼感，逼的江思婉眼眶泛紅，眼淚在眼眶裏麵打轉。
“顧長亭！你給我停下來！”
江思婉看著顧長亭快要消失在眼中的背影，再也顧不上受傷的腳踝。
她姿勢狼狽，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跑到顧長亭身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長亭，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耳邊傳來江思婉說話的聲音，顧長亭強忍著想要嘔吐的欲望，抬起手捂住嘴唇，身子在克製地發抖。
“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顧長亭去推江思婉的手，可她身形瘦弱，力氣卻詭異地大，雙臂死死地扣住顧長亭的腰，一時之間壓根推不開。
“放手，”顧長亭深吸一口氣，從嗓子眼裏擠出了兩個字。
“我不放！”江思婉淚眼婆娑，她大吼道：“顧長亭，我愛你。我愛你啊！”
“愛”這個字，讓顧長亭當場嘔了出來。
他彎下腰，生理上帶來的厭惡感讓他控製不住地幹嘔起來，眼尾都被逼紅了，拚了命地去推江思婉。
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顧長亭恍若隔世，頭腦發懵。
他做夢都沒想到，口口聲聲說“愛”他的江思婉，其實才是那個害他慘到骨子裏麵的凶手。
顧長亭心髒跳的很快，喉嚨裏傳來唾液反流的窒息感，眼眶熱到滾燙，對身後的江思婉避如蛇蠍。
他真的害怕了。
曾經對江思婉，隻是身體上的害怕。
可他現在對江思婉，那種害怕的感覺，已經蔓延到了生理反應上。
單單隻是聽到江思婉說話的聲音，聽到“愛”這個字，顧長亭就能嘔吐出來。
“長亭，長亭你怎麼了？”
江思婉顫抖著手，她終於鬆開了桎梏，一手拍著顧長亭的背，急切地彎腰去湊近看顧長亭的臉。
顧長亭扭過頭，他嘴裏發苦，拚命躲開江思婉的手，挪動腳步繼續往外走。
“長亭，我真的很愛……”
眼看著江思婉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敢對自己說“愛”這個字。
顧長亭腦海裏那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緊繃著的弦——
就這麼斷裂到了。
“愛？”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扭過身紅著眼眶看向江思婉，看著她淚痕滿麵的樣子，音調詭異地問：
“阿婉，你……愛我？”
“我愛你啊長亭！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就是太、太愛你了，才對你做了那些事……”
“哈哈哈，”顧長亭反倒是笑出了聲，眼眶中崩潰的淚水跟著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