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岩告退後,太子過來了,皇帝還在回味那豬頭肉卷餅,正在跟禦膳司的太監交待。
“民生艱難,國庫緊張,也不要太鋪張,不如隔五天吃一次…”他認真的說道。
太監含淚應聲。
“陛下也太苦了自己了…”他抹淚說道。
“這有什麼苦的,”皇帝笑道,肥胖的臉擠成一團,看著走過來的太子,“朕吃些苦,為的是讓你少吃點苦。”
太子立刻跪下哽咽,皇帝命他起身又賜座,說了盧岩的事。
“他竟然要回山西?”太子很驚訝,這世上人人千裏求官為的不就是越升越高嗎?
“不錯,朕沒看錯他。”皇帝說道。
“他會不會有什麼不軌之心…”太子眼神明暗幾下,低聲說道。
皇帝看向他,神色肅正起來,太子被他看得停了話頭,神色有些訕訕,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怎麼說的不對了,如今他們父子基業還未穩,小心也是應該的….
“他,知道自己屬於什麼地方。”皇帝看著太子,一字一頓的說道,“而你,則要做到讓每個人都屬於他們應該屬於的地方,這樣,天下才是太平。”
盧岩要回山西的消息很快傳開了。
“我聽陛下的意思,是要他任京衛指揮司的鎮撫。”武順公對陳清說道,新帝登位,原本頹敗之氣的武順府又恢複了生機,合族上下雖然更加本分低調,但麵上的神情掩不住神采。
陳清嗯了聲沒說話,自從那次從山西因傷回來後,他一直沒有離開京城,武順家在晉王逼宮的時候起了關鍵作用,但這是不足以為外人道的事。
那盧岩大戰李賊解京城之圍的功勞可是昭告天下,人人仰而敬之。
那才是真正屬於男人的功勳。
他垂著手,想著這些日子與盧岩的幾次相遇,不知怎的,透過那男人,浮現在麵前更多的是那個女子的形容。
“真沒想到他竟然回了山西,而且還任原職,這..這…不知道唱的哪一出。”武順公搖頭撚須,抬頭見兒子神遊出外,不由咳了一聲。
“父親。”陳清施禮表達歉意。
“且不說他了,陛下自有安排,你打算怎麼辦?”武順公看著他問道,“前軍都督府的豹韜衛你意下如何?”
天子禁軍,顯赫家世,等熬磨幾年,進大都督府是不成問題。
這是每一個京城武將勳貴家年輕人的夢想之路。
陳清沉默一刻。
“他是回去鎮守山西了。”他忽的說道。
武順公的思維一時沒跟上,不明白他口裏的他是哪個。
“我要去南邊,我要隨平寧大將軍去征討。”陳清抬起頭,一臉毅然的說道。
李長三兵敗逃亡,短短幾月竟然再次死灰複燃,在江南拉起大批隨眾,皇帝命都督府籌備大征討,勢必消除反賊。
武順公看著兒子,麵色意外。
“你呀..”知子莫若父,武順公很快明白他的心思了,歎了口氣,看著他點點頭,眼神變得柔和,“這些日子,去多陪陪你母親。”
“是。”陳清垂首應聲。
消息自然也傳入了劉家,劉大老爺聞言氣急敗壞。
“看來是個不得聖心的,別人都高官好職,就他怎麼來的怎麼去。”他憤憤說道,“白白浪費了我十幾兩銀子打點那門官。”
自此丟開盧岩不提,另尋關係門路去了。
這京城的紛紛擾擾,對於河東的劉梅寶來說,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