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茂輝也在考慮這件事:“是啊,蔣介石逃了,國民黨跑了,還有一些地方武裝容易搞事,他們肯定不甘心放棄這塊風水寶地。”
陶勇止住步,交代陳茂輝:“你把那些雜牌武裝司令召集在一起,宣讀我們的決定,勒令他們散夥!”
智鬥冒牌司令
真是進了“天堂”:六十八師政委陳茂輝的指揮部竟安在一個資本家的洋房裏。
小洋房上下兩層,坐落在國民黨法院的旁邊。資本家早已聞風而逃,但還抱著回來的希望,留下一對老年夫婦管理房財。
在老新四軍的眼裏,這小洋房太奇特,房間裏的陳設也很稀罕,尤其那床更是別具一格,底下帶著四個軲轆,一推滿屋跑。
征戰沙場的陳茂輝在“天堂”裏可是實實在在開了“洋葷”,睡了幾個晚上的舒服覺。
一天,陶勇來到這裏,看了看,也很感興趣,說:“你睡床,我睡沙發,可以嗎?”
陳茂輝笑道:“軍長要來,哪能不可以。”
陶勇果真搬來了。
可是,他睡到半夜裏突然喊起來了:“陳茂輝,你一躺下就睡著了,我咋睡不著?”
陳茂輝迷迷糊糊地聽到陶勇又說:“唉,我們這些窮光蛋,享不了資本家這份福。”
第二天早晨,陳茂輝看到軍長不知何時睡在地板上了。軍長睡地板,陳茂輝有些不好意思,他決定搬出去。
“老先生,我們這位同誌要搬走,我住下,請把東西清點清點。”陳茂輝走的時候,陶勇對房東說。
老管家十分驚訝,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隔壁洗盥間裏傳來孩子氣極濃的叫聲:“好香,好香啊!”
陶勇急忙進去一看,隻覺好笑。原來他的小警衛員看到那裏麵擺著各式各樣的香水,紅、黃、藍、綠,煞是好看,好奇心驅使,擰開一瓶,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
“什麼香不香的,快放下。”陶勇瞪了小警衛員一眼,轉過頭對老人說,“對不起,我的警衛員動了香水,你快收起來吧!”
“長官,你用吧!香水就是用的。”
“這種東西,我們用不著。”
不幾天,陶勇也搬走了,住進一間平房。
政委盧勝進來坐,說起他的感受:“部隊進入杭州十幾天了,對群眾的宣傳工作幾乎完全停止,這是這個時期的主要缺點。”
陶勇同意:“這是我們領導上怕犯錯誤,怕出紕漏所致,杭州的群眾對我們是很熱情的嘛。”
“是啊,人家越熱情,我們一些領導越怕,怕被黏住。許多學生組織要求到部隊訪問,要求我們派人參加座談會,舉行聯歡大會,浙大有些女學生要求替戰士洗衣服,都被我們拒絕了。省立醫院學生黃行言,我了解過,他是個黨員,曾參加過兵團的會師大會,給我反映:同學們碰了幾個釘子,覺得部隊待他們太冷淡了。我準備在12日下發一個教育提綱,講一下如何接待工人學生訪問,你看好不好?”
“可以,我看從14日起,就要開始接受各學校的訪問。不能再晚了,現在社會上打著這個黨那個軍招牌的冒牌貨不少,再不出麵,真假難辨了。”
浙江地處祖國東南沿海,是蔣介石等許多國民黨黨、政、軍、警、憲、特要員的老家所在,國民黨、三青團、中統、軍統等反動黨團的組織猶如蛛網遍及城鄉。杭州解放前夕,國民黨政府開始了一係列的“應變”,在杭州城裏有計劃地做了“以情報指揮武裝,以武裝掩護情報”的部署,埋下了許多“定時炸彈”。在國民黨最龐大的特務組織軍統中,浙江站曆來占有重要的地位,是保密局局長毛人鳳的胞弟、浙贛鐵路局警務處處長毛萬裏兼任站長。他們以公開的掩護隱蔽的,許多漏網敵特分子,紛紛冒充中共地下黨和遊擊隊,以“抓國民黨散兵遊勇”為名,上街遊行和抓人,鬧得杭州城亂哄哄的。
搗毀敵特機關的任務是由市軍管會公安部完成,而城內那些起哄滋事的隊伍則由警備區負責。軍裏幾個領導一商量,決定以陶勇為主,集體找這些冒牌貨的“司令”麵談,並要第六十七師師長杜屏、六十八師師長張雲龍和第六十九師師長譚知耕參加。
當會議室裏擺好桌椅、煙茶後,六七名“司令”陸續到達。陶勇掃視著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出眾的地方:靠近些的是個光禿頭,突出的前額高高隆起;接著是一張會笑的臉,眼角不少魚尾紋;再就是一個吃廢了的大胖子,剪著平頭,有一種說不出的蠢相;其他的有狡猾的,有虛偽的,也有可笑的,但這些臉讓人笑不出來,隻覺得心裏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