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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何進第二天就想把樂明扔回自己家去。可早上醒來發現他的情況遠比頭天嚴重,連起床都困難。

嘖。何進試試他的體溫,拉過被子蓋嚴,起身打電話回公司。

十年來連遲到都沒有過的人竟然請假缺席公司每周三最重要的例會,身為何進助理兼親信的毛旗捧著電話當時就急了。

“何總,你沒事吧。何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何總……”

“你那麼激動幹什麼。”何進打斷他,“我沒事。下午不過去,明天也會過去。公司那邊你看著點。例會你和言城主持。記錄明天整好了給我。”

“是,何總,您——”

話沒說完,電話那邊就掛了。毛旗舉著電話,嘴還張在一半,扭頭看正在整理開會用材料的顧言城。

“怎麼了?”顧言城問。

“進哥請假。”

“請假?”顧言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進哥?”

“嗯。”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出什麼事了。”

“進哥不說。”毛旗鬱悶的放下電話,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湊過去低語:“喂,聽小亮說昨晚把我們秘書大人送進哥家去了,該不會,嗯?那個?”

毛旗賊眉鼠眼的壞笑。

“從此君王不早朝?”,顧言城跟著他一起鬼笑,忽然臉色一正,拿文件拍毛旗腦門。

“開會。”

沒有去公司,何進在家也沒閑著,一整天忙的要死,都快趕上樂明的私人看護,一會兒量體溫,一會兒換毛巾,到點還要喂人事不醒的人吃藥,一不小心喂進嘴裏的水就被吐出來大半。何進耐性卻好的出奇。拿毛巾擦擦就又把水遞到樂明嘴邊,拿手背輕輕拍打他的臉。

“喂,樂明,喂,醒醒,吃藥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樂明仿佛能稍稍恢複點意識,但一把藥咽了,就又昏昏沉沉的躺回去。

何進也不去理他,自己在牆角的沙發裏坐下來,拿雜誌一頁頁的翻。多會床上的人再有動靜,他多會抬頭看一眼,沒事就又把眼垂低下去。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樂明才算是迷迷糊糊的恢複了意識,睜開眼呆滯的眨。

“醒了?”何進合住雜誌,麵無表情的站起身。

“嗯。”樂明下意識的點頭,看何進半晌好像才記起這兩天都發生什麼事了,尤其在搞明白現在睡的是何進的床時,當下就惶恐的掙紮想要起身,卻被何進止住:“行了,躺著吧。”

隨手把雜誌丟到門口的雜物袋,轉身出去了。

樂明眼一瞟,就看到那本被何進扔掉的雜誌封麵上,是陸行川那年輕自信,俊美飛揚的臉。不禁搖頭笑笑,百無聊賴的開始打量何進的房間。

簡單,幹淨,整齊,很像他的人。看何進的臉也知道不是一個會隨便留宿外人的好客主人,樂明對能在何進床上睡一天一夜也感到小小的意外。看來何進也並不像他外表那樣冷酷,不近人情……

正想著,何進又推門進來,手裏還端著一碗粥。

“何總……”樂明受寵若驚,慌慌張張的伸手想要接碗,“謝謝您,何總。我自己來。”

“老實待著。”何進看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在床邊坐下來,盛了一匙粥吹了吹,送到樂明嘴邊。

“何總,我自己來……”

“張嘴!”何進不耐煩的命令,樂明立刻乖乖的張嘴。

一邊吃一邊拿眼偷偷觀察何進的臉色,結果何進的一臉正常,在樂明看來隻覺反常而更加恐怖。不一會兒,額頭上汗都滲出來了。

何進隻當是藥物作用,卻沒想到他是嚇的。還堅持不懈的端著粥碗,把粥一口口塞到樂明嘴裏。完全不管他欲哭無淚的表情。

直到把一碗粥都喂完了,何進才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出門,床上樂明的臉就垮下來了。抬起衣袖猛擦汗。還是像以前那樣罵他踢他鄙視他好了,這種恩寵他還真擔待不起。

不過,這粥是他親自熬的嗎,味道還真不錯——樂明表情誇張,嘴角卻不自覺帶了微笑。

想想堂堂公司總裁親自下廚給他熬粥,又親自送到他的嘴邊,這待遇,給誰誰不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恨不得做牛做馬,以身相許……

何進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樂明一臉癡呆,不知在做什麼白日夢,對這空氣傻笑。不禁臉色又一木。

怎麼會有這種白癡。

“何總。”樂明看何進拿著他明顯被送去洗過的衣服,以為他又要代勞為自己穿衣,忙嘿嘿笑著客氣:“總麻煩您,這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