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會兒書,又看了一會兒雪。
最後還是起身回到床上,蒙著被子,睡了過去。
不過是侯府多了個嫡子,誰也沒在意沈栗的想法。
謝簪在府中適應得不錯,大多時間都同薛檀在一塊兒。
沈栗一開始還有些不甘心,後來也放棄了。
從她與薛檀一塊落水那日起,她便清楚了自己在世子心中的地位。
她不擅長與人爭寵,更不想再與薛檀衝突,還是躲開些好。
……
二月底,永寧伯府給侯府傳信,讓沈栗務必要回府一趟。
沈栗接到書信,以為家中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回稟了傅氏,便上馬車回了娘家。
一進鬆鶴堂,才知道原來是沈越剛回汴京,便被玄鷹司的人給抓了。
那可是玄鷹司,殺人不眨眼,隻要被那些惡魔盯上,隨便進去一趟也要脫層皮,更別說沈越還是被秦世子的心腹路遠親自帶走的。
梁老夫人最疼自己這個嫡親的孫子,得知消息,那叫一個心急如焚,將族中大大小小都叫回來想辦法,看能不能托關係將先沈越撈出來。
沈栗自顧不暇,白著一張小臉兒進了堂中。
梁老夫人哭紅了眼,沈碧遠臉色也不大好看。
楊氏與沈芸冷著臉坐在椅子上,趙氏與沈燦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至於其他幾房的人,身份地位還不如沈碧遠這個小小伯爵,自然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沈栗心累極了,強忍著不適給梁老夫人請了安。
梁老夫人抬眸看見她,也沒注意到她臉色不好,便道,“你可算是回來了,趕緊想想法子,救救你大哥哥!你大哥哥身子嬌貴,哪裏受得了玄鷹司大牢裏的重刑啊!”
沈栗穩住心神,柔聲道,“祖母,大哥哥到底犯了何事,會被玄鷹司的人盯住?”
眾所周知,玄鷹司乃天子耳目,替天子監察百官。
一旦跟玄鷹司扯上關係,那勢必與謀朝篡位通敵賣國等大罪脫不了幹係。
沈越雖早早中了進士,卻一直在等著朝廷授官,至今吏部的文書也沒有下來,還是個平頭小老百姓,如何就被玄鷹司給盯上了?
“這——”
梁老夫人也說不出來。
楊氏道,“越兒平日裏是紈絝了些,可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想來——”
眾人的眼神,齊刷刷的看向沈芸。
沈栗其實並不想摻和沈越的事兒,幹脆閉了嘴,淡淡的看了過去。
沈芸急了,咬著嘴唇,辯駁道,“大哥哥入獄,跟我有什麼關係?”
梁老夫人冷笑,“若不是你要死要活退了國公府的婚事,我們沈家也不會被秦家記恨上!他家出了個玄鷹司指揮使你難道不知道?那秦世子打小性子便冷,如今做了指揮使,又殺人如麻,你得罪了他,他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放過你!”
沈芸氣哭了,“他不放過我,為何要對付大哥哥?定是大哥哥自己做錯了什麼,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們怎麼都怪我啊!”
梁老夫人道,“他若犯了法,自有汴京府衙和刑部來發落,又何必勞煩他玄鷹司來插手!”
沈芸也被說愣了,她縱然是重生回來的,可說白了她也隻是個無權無勢的閨閣千金。
如今的汴京,秦煥在陛下麵前十分得寵,又隻手遮天。
他想捏死沈家,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可他沒有,反而還邀請她去了國公府的宴席。
一開始,她以為秦家會逐漸淡忘被退婚一事。
現在想來,那是秦世子沒騰出手腳,如今翻了年了,宸王被玄鷹司的人押解回京,他也就有了時間和精力來對付沈家。
沈芸小臉兒一陣煞白,“祖母……我……我也不知道啊!”
梁老夫人冷冷地瞪沈芸一眼,在嫡子麵前,嫡女也成了可以犧牲的工具。
“冤有頭,債有主,事到如今,也隻有讓芸兒去秦世子麵前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