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屢曆危境,化險為夷(1 / 3)

★上了反動當局的“黑名單”

★冤家路窄

★“老同學,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修水城頭,他揮刀登上雲梯

★他朝逼近的隊伍迎了上去

★啞彈救了他的命

★“大眼鏡”招來一梭子彈

★彭總高叫:“刀下留人!”

★“大眼鏡”再次成了敵人的目標

黃克誠一生打了許多險仗、惡仗,也在國民黨白色統治下開展過黨的工作,因而經曆過多次險境,幸運的是每一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遇難呈祥、化險為夷。

上了反動當局的“黑名單”

1928年6月,黃克誠的湘南工農軍第二路遊擊分隊散掉以後,和黨組織也失去了聯係,他和李卜成一同潛回家鄉附近的山林中隱蔽,相機重整旗鼓,堅持鬥爭。

這時的湘南大地,正籠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國民黨反動派和地主民團武裝在瘋狂地捕殺共產黨人,整個湘南地區已有上萬人慘遭殺害!

黃克誠曾是湘南起義中“永興暴動”的主要領導人,列在反動當局懸賞捕殺的“黑名單”上,一路上還張貼著懸賞捉拿他的告示。因此,黃克誠的活動隻能在極其秘密的情況下進行。

時間久了,風聲露了出去。

國民黨永興縣政府不斷調集部隊和民團日夜搜捕,一遍一遍篩查,指名要抓從井岡山上下來的“暴徒”黃克誠。搜捕愈來愈緊,黃克誠見在當地已無法開展工作,便與李卜成二人商量出去尋找黨組織。但由於兩人長時間在山林裏生活,不見陽光,麵色蒼白,外出肯定引人注目。於是,兩人便每天中午乘野外無人之際偷偷地來到林外的山腳下曬太陽。

危險就在這時悄悄靠近了。

一天中午,黃克誠與李卜成在山林外一邊曬太陽,一邊等候弟弟送飯來。弟弟把飯送來後,黃克誠對李卜成說:“這一陣風聲很緊,我們還是回到山林裏去吃飯穩當些。”李卜成還想多曬一會太陽,便不以為然地說:“伯什麼?難道吃頓飯的工夫,敵人就會來嗎?”黃克誠覺得不可掉以輕心,於是不跟李卜成爭辯,端起飯碗就往山林中走去。李卜成無法,隻好跟著上了山。就在他倆剛剛爬上一座高坡,即將進入山林之時,山下的村子裏突然傳來一陣槍聲,並夾雜著喝罵哭叫聲。原來反動民團已將村子包圍,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黃克誠和李卜成見勢不妙,急忙快速鑽進山林。

進入山林後,黃克誠同李卜成開玩笑說:“你慌什麼?難道吃頓飯的工夫,敵人就會來嗎?”李卜成難為情地說:“幸好我們沒有在山下吃飯,不然的話,這次可就逃不脫了。”

敵人這次圍捕搜查,使黃克誠更加警覺起來。他和李卜成迅速做好外出的準備,離開家鄉,輾轉長沙、南京、上海等地尋找黨組織。

冤家路窄

白色恐怖下的上海,國民黨反動派軍警如林、特務如麻,革命隊伍中的叛徒助紂為虐,黨組織受到嚴重威脅,黨的活動處於極隱蔽狀態。

黃克誠和李卜成兩人自湘南輾轉來到上海後,因人地生疏,一連兩個多月都沒有同黨組織聯係上。這時,他們從湖南來時籌措的盤纏已經花光,連起碼的生活都失去了保障,不得不絞盡腦汁解決生計問題,吃了不少苦頭。

一天,黃克誠從一份報紙上偶然看到一個叫黃璧的湖南籍留學生在上海兵工廠任炮兵部主任,便以同鄉名義化名黃楚珍給黃璧寫信,請他幫助謀個解決生計的工作。幾天以後,接到黃璧的回信,約黃克誠到兵工廠麵談。黃克誠喜出望外,立即趕到兵工廠,找到黃璧的辦公室。但不巧剛一落座就有人來找黃壁,黃壁便委托他的一位親戚繼續陪黃克誠談話。

真是冤家路窄!黃璧叫來的那位親戚,名叫鄧豐立,原是湘南桂陽縣北鴉山村有名的大惡霸。湘南暴動時,鄧豐立僥幸脫逃。待湘南暴動失敗後,他返回桂陽瘋狂報複,屠殺了大批共產黨員和參加暴動的農民。黃克誠讀私塾時,曾多次同他見過麵,彼此互知姓名。黃克誠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幸而這幾年黃克誠麵容變化較大,又戴了一副深度近視眼鏡,鄧豐立居然沒有認出黃克誠來。

彼此寒暄一番後,鄧豐立問了問家鄉的情況和黃克誠如何到了上海以及想找什麼樣的工作,等等。可想而知,此時黃克誠欲謀職業的念頭早已蕩然無存,隻求早些脫身,以免勾起鄧豐立的記憶。

他盡力保持鎮定,小心應付著鄧豐立的提問,並佯稱自己是湘軍程潛部的一名下級軍官,部隊被繳械後才流落到上海。誰知,鄧豐立卻突然問道:“永興縣的黃克誠你認識嗎?”黃克誠心中不由一驚,但旋即沉住氣淡淡地答道:“過去在家讀書時是認識的。”鄧又問道:“黃克誠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可知道?”黃克誠見他根本沒認出自己來,於是從容答道:“我離家出來當兵多年,從沒有同他聯係過,不知他後來怎麼樣了。”鄧不由惡狠狠地說:“黃克誠是殺人放火的共黨暴徒頭目!”黃克誠於是佯裝驚訝道:“啊?他那樣的文弱書生竟然會是共黨?真是出人意料。”鄧接著說:“他領頭在我們那一帶搞暴動,當局正在通緝他,我如果找到他,決不輕饒!”黃克誠隨聲附和道:“他那樣的人也會搞暴動,真是看不出來。”接著黃克誠故意把話題岔開,詢問起鄧豐立一家的情況,順勢問黃璧什麼時候能回來,借機告退了出來。

從見到鄧豐立時起,黃克誠手心裏就一直捏著一把汗。此時見鄧豐立轉身進了廠區,才如釋重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真是險處逢生!他飛快地離開了兵工廠,從“狼牙”下逃生了。“老同學,多年不見,一向可好?”

1929年春,黃克誠受中央軍委之命再次潛入國民黨第八軍唐生智部工作。接到命令後,他即刻從上海起程搭輪船到塘沽,來到駐守唐山一帶的唐部淩兆堯旅開始了半年多的敵營生活。

北伐戰爭時期,黃克誠曾在唐生智的部隊做政治工作,擔任第四師第十三團指導員辦公室政治助理員。在唐的部隊裏,黃克誠曾私下結識了不少基層官兵,並在他們中間發展了一批共產黨員。此次重返唐生智部,對開展工作有一些便利條件。但總的來看,此一時彼一時,也有著極大的風險。一方麵,國民黨此時已徹底撕下了偽裝,大肆捕殺共產黨人,自己時刻都有暴露的危險。另一方麵,黃克誠在湘南的暴動頗有影響,已成為國民黨內掛了號的人物。

的確,正如黃克誠平日擔心的一樣,一個巨大危險逼近了。

一個休息日,黃克誠受一位在國民黨軍隊中供職的老鄉、也是“三師”的同窗好友之約,結伴出去遊玩。黃克誠知道此時自己的身份比較特殊,不宜在公開場合露麵,但礙於同鄉、校友的情麵,隻好同他一起出去。

兩人身著國民黨軍官的製服,先逛了逛公園,沒有發生意外情況。但就在兩人邊走邊聊,來到鬧市區大街後,黃克誠碰到了能致自己於死地的人。

當時,街上人流如潮,黃克誠正專注於同朋友聊天,突然與迎麵走來的一個國民黨軍官撞了個滿懷。黃克誠一抬頭,不由大吃一晾!此人名叫劉雄,是家鄉一個大土豪劣紳的兒子,與黃克誠既是同鄉,又是讀師範時的同學,後考入黃埔軍校。在共產黨領導湘南暴動後,劉雄曾四處捕殺共產黨員,靠著幹盡壞事升遷到國民黨軍隊中層軍官。

劉雄對黃克誠的身份和經曆一清二楚,黃克誠想躲避已來不及。

趁劉雄尚未反應過來,黃克誠來了個先發製人,上前一把拽住劉雄的雙手,很熱情地說道:“啊!老同學,多年不見,一向可好?”一邊說著話,一邊愈加用力地拽緊劉雄的雙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和問話,大出劉雄意外,使他瞠目結舌,一時競說不出話來。想抽手,但雙手又被黃克誠緊緊握住了,掙脫不開。黃克誠一直不著邊際地說著話,連讓劉雄開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見劉雄已懵懂不知所措時,黃克誠猛然鬆開雙手,邊走邊說:“我今天有點急事要辦,咱們改日再談。”隨即,快步鑽人人流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