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短暫一輩子(2 / 2)

周寅在他慌亂穿衣之際,轉身出了房間,走進了書房。

廖輝很快追了進來。

“周寅,你先聽我說。”廖輝一把抓住周寅的手,急切地說。

周寅不動聲色將手抽回,靜靜地看著他:“好,你說。”他已經從之前的震驚與憤怒的情緒中清醒,他從前早預想過如果再次遇到這種情形該怎麼辦。但這一次,和以前不同,那個人是廖輝,而他的心像似要被撕裂。他知道他早已經愛上了廖輝,他對他是真正的愛情。在電光火石之間他隻有一個念頭,不論對方犯了什麼錯,他可以原諒對方,他並不想失去廖輝。

“我很想你。”廖輝解釋,“我們有三個月沒見麵了,昨晚我喝多了沒忍住。”

“你是說,這隻是你三個月之中的第一次?”周寅問。

“是。”廖輝目光有點閃爍,但依舊急急表態。

“不。”周寅搖頭,盯著他,“你在騙我。那個女人我認識,如果隻是第一次,你不會把他帶到家裏來。”

廖輝被他看的無所遁形,一時不知再該說些什麼。

“我們先冷靜冷靜,這件事以後再談。”周寅不想再多說,轉身欲走。他不想和廖輝分手,但是更不能容忍他欺騙。他的腦子很亂,他沒有勇氣在此時做出任何決定。

“周寅。”廖輝緊張地抓住他,“我們完了嗎?”

周寅停住腳步背對著著他,默不作聲。

“我是真的愛你。”廖輝接著又說,“但是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嗎?我們總是聚少離多,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可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不過幾個月。你平時對我太冷淡了,我給你的建議你從來不聽,我從來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讓我感覺你離我越來越遠,你讓我無法看到我們的將來。外麵的誘惑太多,我的工作壓力也很大,我需要發泄,身體的本能,我也抗拒不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周寅回答。他怎麼會不明白?廖輝隻不過和他一樣是個普通人,一個也會彷徨也會猶豫也會缺乏安全感的普通人罷了。但廖輝又是個有企圖心的商人,他耀眼又有上進心。這樣的男人,走到哪裏都會成為男人女人捕獵的目標。“我並不想輕易放棄,隻是需要冷靜幾天。”

廖輝,縱使做不到你滿意的樣子,但我也為你努力過。你知道嗎?在你抱怨我對你冷淡而你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我已經默默地下定了決心,下半輩子陪你一起走。我不僅辭職千裏投奔於你,心中做了許多我們未來的美好規劃,就連我傳統保守的父母,我都已經耐心說服了他們。即使你做了背叛我的事情,但我心裏卻並不想追究。隻是,你讓我對我們的未來,失去了堅定不移的信心。我真的好希望,這真的隻是你的第一次。

周寅就是這樣一個,自我壓抑的人。他並不開朗也不內向,對任何人都是同樣一副表情,但他心中的執著,心中的波瀾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相信相愛的人之間冥冥中自有天意,即使他不言不語,對方終也能心領神會。他希望廖輝是能與他心意相通那個的人,廖輝對他抱有很多期望,他對廖輝何嚐不是如此?隻不過這世間男女之間的愛情尚不能善美,更何況男人與男人之間。周寅把自己當成一個天真的孩子,堅持著自己天真的愛情觀,這便是他愛情一直失敗的根源,說到底,這是他的個性問題。而這種個性,顯然是與這個時代脫離的。遊戲人生,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他一樣也做不到。

縱使原諒了廖輝,但他心中不安的種子也開始生長。直到一年之後,當他出差回來再次發現廖輝出軌時,他終於對廖輝失望,對自己失望。他不過隻是想要一份他期望的愛情而已,但是直到此刻,他終於明白,他的期望是多麼多麼的困難。

那一天,他拒接了廖輝的所有電話,喝得酩酊大醉,在突來的台風雨夜開著車不慎撞上了一棵倒塌的大樹。車子衝出護欄,翻滾淹沒在了一條河流之中。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廖輝和曾經的那個人。最後,他苦笑著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