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黑眉白眉皆是一愣,意識到九方思君不是在說謊的時候,兩人才將目光轉向鬼老,不解地問道:“大哥,丫頭這是怎麼回事?”
鬼老吧唧一口紫砂壺裏的茶,仰著頭一臉鄙夷的看著兩人:“什麼怎麼回事?我老頭子又說什麼嗎?還不就是你們兩個老東西在哪兒自以為是,現在還來問老頭子我怎麼回事,也不覺得丟臉!”
一聽這話,二老頓時委屈道不行,“大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剛剛明明就是一會兒搖頭一會兒歎氣才讓我們哥倆誤會的,這會讓怎麼又變成我們哥倆的不是了,分明就是可以誤導我們!”
“就是就是,大哥,要說丟臉,你身為老大還拿這件事出來開玩笑才更是丟臉!”
鬼老斜了兩人一樣從懷裏摸出個精致的白玉瓶兒然後從裏麵抖出一顆嬰兒小指頭大小的紅色藥丸,在三人疑惑的眼中走到一邊,掰開了依然還在昏迷之中的風絕塵的嘴將那紅色的藥丸子塞進嘴裏,暗自運了各自氣讓他吞了下去之後才扭頭挑了挑那一尺來長的白胡子:“看見沒有!這就是老頭子為什麼又是歎氣又是搖頭,老頭子我是在惋惜,惋惜知道嗎?那可是老頭子我僅有的一顆回魂丹了,原本是留給老頭子我自己用的,現在送個了風家這個臭小子,老頭子我能不歎氣能不搖頭嗎?還說誤導你們……呸……自己沒頭腦還怪別人說話不清楚!丟人!”
黑白兩人一向是以鬼老馬首是瞻,這麼多年對他的話已經是深信不疑,聽到他這麼一說自然是不疑有他,連忙蹭了上去,又是捏腿又是捶背:“嘻嘻……大哥,是我們倆笨,那你就給我們說說,為什麼丫頭突然會吐血,而且吐了之後還就不疼了呢?是不是血蠱已經被風家小子的內力給壓住了,以後再也不能為非作歹了?”
“不知道!”鬼老仰著頭,一臉的傲慢。
“呃……”黑白兩人一愣,倒也不氣餒,互視一眼之後齊齊覥著臉上去:“大哥,你知道我倆人醫術不如你,而這血蠱又變幻莫測,你就給我二人說說吧……啊,說說吧……”
“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
看著幾個老頭子還在不停的交換著意見,九方思君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但是心裏卻是有些感動的,她知道,他們如此對自己,多少有些原因是因為自己身上的蠱毒有關,但是她還是想謝謝他們,這兩年來他們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懷,教她蠱毒之術,教她武功……從什麼都不會到如今這般模樣,他們為她付出了多少,她都記在心裏……
目光落到對麵倚靠在床頭的人,她眼裏突然有些酸澀,從第一個月圓她疼得險些去了半條命開始,他就一直陪著自己,每個月圓都會為她壓製體內蠱毒,兩年了,除了上個月他無一缺席……從前他為她輸注內力之後雖會疲憊之態,可是卻從未向今日這樣昏迷不醒過。
那顆回魂丹乃是他師父窮盡一生方才研製出來的,一向被她師父奉若珍寶,可是這一次卻將它給了他,她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原因,她欠下他的她窮其一生也不會還清,她想還,可是到頭來卻欠他越來越多。
咽下喉間的苦澀,她合上了雙眼。
他的心意他懂,可是,她該怎麼去回應他?曾經她懦弱不堪配不上他,如今的她……一身致命毒素,體內還有血蠱作祟,她就連一個正常人都算不上……又豈能同風華獨絕的他並肩而立……
“大哥,你快說啊!”
“是啊,大哥,你就說說吧嗬嗬……”
黑白兩人還在不停的磨嘰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堆著無比燦爛的笑容。
目光越過兩人落到身後已經合上眼的人兒,鬼老迅速捂住兩人的嘴,壓低聲音道:“想知道就馬上閉嘴。”
“唔……”
“唔……”
兩人齊齊點頭,眼底閃著興奮的光芒還不住的指著鬼老捂住自己的手,鬼老會意,有警告了他們一番方才鬆開手,指了指他們身後的風絕塵:“你們倆去把他背出去,跟丫頭呆在一張床上,簡直就是便宜他小子了。”
黑白兩人再一次配合的天衣無縫,一攙一扶一背,很快屋中就隻剩下陷入沉睡中的九方思君一人。
……
“大哥,你剛剛那是做啥?有什麼不能當著丫頭的麵兒說嗎?”黑眉不算溫柔的將風絕塵放在石床上,隨手抹了把頭兒的汗,這小子還真有點沉。
鬼老坐在角落的石凳上,翹著二郎腿嘴裏不停的吧唧著紫砂壺,眉頭也緊緊的蹙著,這是他犯難之時一貫的動作。
“大哥,該不會是丫頭真的有什麼事吧?”白眉也湊了上來。
良久,鬼老才放下自己的腿,把紫砂壺取下來擱在手心裏,瞅了眼兩人,涼涼的道:“丫頭沒事。”
“真的!”白眉一躍而起,但還沒等他高興完,黑眉就把他拉住了,“你大把年紀了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麼,也不想想,要是真的沒事了大哥會這麼愁眉苦臉的嗎?……你說對吧,大哥!”
鬼老一挑眉,訕笑道:“真是難得,你這個老東西也有開竅的時候!”一說完又歎了口氣,“不過啊,你這竅開的啊還真是時候。”
黑白兩人不再言語湊了上去等著鬼老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