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百裏傾墨輕語,周身嗜血的氣息鋪天蓋地的向男人壓去。
“很可惜呢,如今的百裏世家於我而言不過是個笑話,他們不配擁有‘百裏’這個姓呢。如果我記得不錯,你應該是二長老的人吧?有這個膽子見我,想必已經替自己備好了棺材吧?”
“你?”男人訝然,不是說她冷漠,無情,又嗜血麼,怎麼連嘴都這麼厲害。
沉了沉氣,又道,“你以為你們如今逃得出去麼?方圓一千米內都已經安裝了炸藥,家族這次可是出動了六十多名頂級殺手來攔殺你,要是識相的話,盡早咬舌自盡,興許還能保全自己和樓大小姐一個全屍呢。”
“你還是關心你自己吧。”樓湮七指尖的‘暗芒’瞬時滑出。
“該死”,男人咒罵一聲,心知大意不得,提起全身氣力,堪堪躲過一擊。那鏢卻擦身回旋,男人身側的三個殺手應聲倒地。
樓湮七兩指夾著‘暗芒’,抬眼望了望漆黑的天空。
“墨,月黑風高夜呢。”
“殺人放火天”,百裏傾墨自然而然地接了下半句,素手劃過空際,淡淡的冰藍色光芒憑空出現,熠熠發光,攝人心魄。
“竟是…”連同男人一起的幾十個殺手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百裏家族的秘術——“玄光幻影”。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傳說中了此術的人,自腳踝處向上延展,改變人體生理結構,呈石像狀,蔓延至咽部,直至窒息而亡。
不過瞬間,百裏傾墨指尖的冰藍色光芒蕩漾開來,距離最近的二十幾個殺手的腳,像是被大地抽空了力量一般,無法動彈。血肉凝成石塊,短短不過眨眼間,便奪取了數十名殺手的性命。
妄想動她的人,就該有麵對死神的覺悟。百裏傾墨牽動嘴角,劃過一個毫無溫度的弧線。
“你,你…你怎麼會有這種能力?”這個女子太可怕了,今天怕是難逃一死,看來隻有玉石俱焚了,手伸向腰間。
百裏傾墨眉微挑,似是忽略了男人的問題。忽然身後的響動入耳,回頭,看到樓湮七正在對付七名殺手。她的鏢以刁鑽的角度向七人發去,卻忽視了身後那個詭異的蒙麵人。
“小心,七。”
饒是百裏傾墨,也不免心下一驚,藍光脫手而出,然而終是晚了一步。白色的刃沒入樓湮七的身體,染紅了她素白的衣衫。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男人爬起身來,按下了手中炸藥的啟動鍵。
“百裏傾墨,老子死了也要拉你墊背。”
連綿的爆炸聲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沒有理會周遭的變故,百裏傾墨傾身向前,將樓湮七抱在懷裏。
“七,你醒醒,看著我,看著我好麼?”
聽到熟悉的聲音,樓湮七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真好,臨死前還可以再見墨一麵。”樓湮七蒼白的容顏仿佛要隨風化去。
“別胡說,我百裏傾墨此生唯一的搭檔怎麼會這般不爭氣。”好看的眉緊皺著。
“墨,你走吧,以你的能力,從這裏出去不是問題。”愈來愈近的爆炸聲響向這裏蔓延,樓湮七提起最後的力氣試圖推開百裏傾墨。
下唇微抿,水墨色的眸子隱隱含了怒氣,反手扣住樓湮七的手。
“樓湮七,你給我記住,我百裏傾墨此生隻有你一個搭檔。”字字擲地,再簡單不過的語言,冷漠如斯,堅定如斯。
樓湮七笑了。淡淡的,帶點孩子氣,“這是你第一次”,轉瞬又搖了搖頭,“不,是第二次生氣,真正的生氣。”仿佛附和自己般的鄭重點了點頭。
“知道就好”,緊握著的雙手仿佛在汲取最後的溫暖。
火光蔓延到了這裏,瞬間吞噬了一切,仿佛大片大片三途河岸的彼岸花。
在那方天地的上空,蒙麵男子取下麵紗,如瀑的銀發在夜空之中傾瀉而下,男子冰藍色的眸子流轉著複雜難以言喻的神色。
……
冷,靈魂仿佛跌入冷窖,冰一樣的寒。
“七”,驀然睜開眼,卻發現頭痛欲裂,喉嚨幹啞不能言語。很快,又是一陣昏黑。靈魂仿佛在與另一種勢力做抗爭。恍惚間,一隻手想覆上百裏傾墨的額,憑著多年殺手的本能反應,百裏傾墨單手撐起身子,另一手直接握住那隻手的腕部,“哢嚓”不意外地聽到骨節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