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揉著後頸醒來,身旁一個人都沒有。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在一間極其華麗的屋子裏,身上的衣衫被換成了那種質地極好的雲衫。他覺得臉上有些異樣,一摸之下大吃一驚——他的胡子竟然不見了!
這時,房門從外麵打開,離軒逆著光站在門口,也看不清什麼表情。
醉翁側過臉來,雙眸幽怨的瞪向他,埋怨道:“你小子下手也真黑,我後頸都給你劈出一塊淤青了。”
離軒走到他身旁,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他拂開醉翁的頭發,眼睛湊過去看他的後頸,果然就見一塊老大的淤青,頓時露出心疼的神情,懊惱道:“三哥,對不起,都怪我太用力了。”
醉翁覺得他說話的熱氣都噴到了自己後頸上,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推了離軒一把,道:“你別對著我脖子說話,癢死了。”
離軒嗬嗬笑起來,拉著他的頭發道:“三哥,你好可愛。”
醉翁聽罷,雙眼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這個笑起來很有些邪魅的家夥,怒道:“你還好意思說,你怎麼把我胡子給剃了?”
離軒仔細端詳著現在站在他眼前的男子,劍眉星目,英挺不凡,歲月使得他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充滿了成熟男子的魅力。他突然覺得記憶中那個總是一臉嚴肅,但對他們這些兄弟卻很溫和的三哥已經很模糊。
醉翁。。哦,他現在的樣子已經恢複了昔日三皇子離煥的風采,他眯縫著眼,大歎可惜,“那可是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啊。”
離軒聽得好笑,道:“三哥,那胡子長得你滿臉都是,把你這英俊瀟灑的相貌都遮住了,你還惦記著幹嘛。”
正說著,兩人覺得腳下一震,離煥一個不穩差點摔倒。離軒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他,緊張道:“三哥你沒事吧?”
離煥覺得很沒麵子,臉一下就紅了。他拍了離軒的手一下,道:“老子沒那麼嬌柔,你放開。”
離軒悻悻放開手,覺得手上似乎還有自家三哥腰的觸感,不由臉上一紅——那是三哥的腰,三哥的腰。。
十一適時走進來打破寂靜,“王爺,我們好像被水匪圍住了。”
離煥跟著離軒到了甲板,隻見他們的船已經行到了河中央,大河兩邊都是陡峭的崖壁。這一段水路頗為驚險,除了地勢的原因外還因為這裏很容易被水匪堵截。此刻,三艘小船就將他們的大船團團圍住,不遠的地方還有另一艘大船。
大船看起來很結實,通體被漆成了黑色,船上插著一杆大旗,紅底黑紋,上書一個“虎”字。
離煥臉色變了變,剛毅的嘴唇幾乎要抿成一條線。離軒發現了他的異樣,問道:“三哥,怎麼了?”
離煥臉色極為難看的說:“這是附近塗山上的土匪,這支虎踞隊專門負責在這個地方實行搶劫。這支隊伍還有一個很有名的傳統,那就是搶光、殺光,十分狠戾。他們人多,你這次帶的人不夠,想辦法逃吧。”
離軒喜愛遊山玩水,在路上也聽過水匪的事情。當時他覺得一窩小小的水匪算什麼,多帶一個高手就能將他們的老巢給端了。然而,如今被別人圍得死死的,離軒終於感到了一分懼怕。他三哥當年為了七哥,做了某個暗殺組織的首領。連他都覺得狠戾的家夥,一定不好惹。
“怎麼逃?水下麵都是水鬼,下去就死。”離軒鐵青著臉說。他原本還想著報出自己的家門,但這群水匪本來就是反朝廷的亡命之徒,搞不好知道他的身份後還要糟糕。
離煥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還真是不好辦。
十一驚叫道:“快看,那艘大船上又來了人。”
眾人瞪大眼睛看過去,隻見一葉小舟從大船的尾巴後行駛過來。船上隻有兩個人,船頭上立著一個青衫男子。
一個聲音道:“我們南先生要和你們家主子說句話。”
離煥二人對視一眼,離軒道:“什麼話,你說。”
小船駛得近了便看到那青衫男子一副書生的模樣,看到甲板上的離軒,彎腰拜道:“閣下可是王朝九王爺離軒?”
離軒聽後,長眉一揚,右手一翻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一把描金折扇,頗為高深道:“你猜。”
青衫男子一愣,大概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回答。隨後,他莞爾一笑道:“傳聞九王爺容顏秀雅,愛好遊山玩水,出遊時最愛扮成白衣折扇的翩翩濁世佳公子。我觀閣下幾乎每一條都符合,必是九王爺無疑。”
離軒覺得奇怪,這些家夥將自己的船圍起來,不搶不殺,就站在船上拉話長,看起來太不尋常了。他將折扇“啪”的一聲收攏到自己掌心,表情已經有些不耐,“你們將本公子圍在這水中央就是為了吹吹風,聊聊八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