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離煥依舊去看石磊。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人雙手撐在石磊耳旁,整張臉幾乎都要貼到一起。他想也未想,抽刀大喝一聲道:“你是誰?”
那人受了驚嚇,一下子抬起臉來,兩個人都愣住了。
“南成!”
“二哥!”
離煥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急步走過去道:“真的是你!我前些天聽說你去執行任務去了。不得了啊,小子,現在可是秦將軍的親衛軍呐。”
南成露出一個微羞的笑容,伸手撓了撓頭,道:“也沒什麼啊,都是兄弟們承讓了。”說完嘿嘿傻笑起來。笑了幾聲,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打量了一遍離煥的行頭,疑惑道:“二哥,你怎麼會到邊城來啊?”
離煥笑著搖搖頭道:“說來話長。咦,你們怎麼也在這裏?猴子和胡子他們呢?”
南成也是苦澀一笑道:“這事也是說來話長。我們被衝出來以後被水衝進了那條河的支流,被一戶農家夫妻救了。大哥就想著以後就過安穩日子,不去搶劫了。我們就開始做起了買賣。我們第一次運貨出關遇到了馬賊,東西被搶得一幹二淨。我們做了那麼久的土匪,沒想到自己也被搶了一回,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就回到鎮上買了兩把樸刀去找那些馬賊。沒想到這一去剛好就碰上秦家軍中一隻專門殺馬賊的小隊。他們見我們身手不錯,就問我們想不想加入他們。當時我們餓的前胸貼後背,就這麼答應了。”
聽了南成的敘述,離煥深覺他們的遭遇也算波瀾起伏。隻是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猴子他們的下落,一時間情緒也有些低落。
兩人沉默片刻,離煥突然想起他剛來的時候南成正貼著石磊的臉,就問:“你剛才在做什麼?大哥為什麼現在都還不醒?”
南成神情變得極為嚴肅。他看了看離煥,又看了看石磊蒼白的臉,目光閃爍,神情不定。
“怎麼了?是不是不方便說?”離煥察覺到他的異樣,說道。
南成咬了咬牙,說道:“這事情也不是不能說,隻是說出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離煥聽他說得這麼嚴重,不由正色道:“既然如此,那你還是不要說吧。”
南成皺皺眉,道:“二哥,這件事情我必須要去告訴秦將軍,失陪了。”
南城走後,離煥坐在石磊床前定定看著他的臉若有所思。他雖然不知道南成到底從石磊身上看出了什麼,但就石磊目前這麼奇怪的現象來看,他必然在戰鬥中遇到了什麼事情,所以導致他一直昏睡不醒。
這樣想著,他不由又想到了那天遇到張虎他們一行的情景。再一次想起那個場景,他很快便發現了其中的不合理之處。當時張虎他們看到火光的時候似乎都顯得很高興欣喜,一點也沒有懷疑過火光這邊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急匆匆便趕來了。按照道理來講,他們這種身經百戰的老兵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應該非常謹慎的探了探才會現身,可是他們是直接就過來了。這一點非常可疑。
第二點,張虎說他們是戰鬥的時候與大軍衝散的小隊。那麼他們走到了哪裏,又遇到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隻有石磊受了傷?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開始觀察石磊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隻是,看來看去似乎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就在他站起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離煥吃了一驚,忙走出去看發生了什麼事。要知道秦家軍紀律森嚴,像這樣的喧嘩已經可以斬首了。可是,既然這樣,外麵那些人又在吵什麼?
離煥快步走出去,剛好碰到一個小兵跑過來,連忙拉住他問道:“這位小兄弟,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兵忙著跑開,一把揮開離煥的手,急切道:“王大夫在哪裏?快快,有人受傷了!”
小兵拉著軍醫往中央最大的營帳跑去,離煥心裏一緊,心想難道是秦炎封受了傷?於是加快了步伐跑上去。
剛到主將營前,他看到秦炎封站在中央,身旁直挺挺站著十幾個身著黑色軟甲的士兵。離煥細細打量了一下他們衣甲上的標示,認出這些便是麒麟親衛軍。秦炎封腳邊躺著四個被捆得死緊的人,身體不斷扭曲掙紮,似乎想要掙脫繩子。
離煥心想,莫非是抓到了奸細。他仔細看了看那幾人,心中微驚,暗道怎麼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