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過了兩個多月,伊薩貝爾的統治還算順利,無驚無險。然而,在第三個月結束的時候,棘手的問題接踵而至讓伊薩貝爾千手難防。
在阿根廷民間,一時崛起了幾個類似“庇隆主義青年聯盟”的組織,這些組織的目標是推翻伊薩貝爾的統治。自從這些組織拔地而起之後,阿根廷就屢次出現暴力事件。兩個多月裏,阿根廷上下有近百人在暴力事件中喪生。反對派抓住這點抨擊伊薩貝爾,就連阿根廷的第二大政黨——激進黨也表示不再支持伊薩貝爾政府。隨後,更多反對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伊薩貝爾的總統寶座在風雨中搖搖晃晃。
伊薩貝爾的處境十分艱險,她周圍盡數是些不友善的目光。部分軍政要員率先發難,要求伊薩貝爾休假,但都被伊薩貝爾拒絕。這種局勢再明了不過,對權力垂涎三尺之人開始動手了,這些人完全把伊薩貝爾當作了“釘子戶”,勢必除掉。伊薩貝爾也明白,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但是她毫不妥協,公開表示不會給陰謀者讓位。然而,女總統如此堅定的言論並沒有減少民間暴力事件的發生,更沒能保證平民的生命安全。伊薩貝爾明顯感到了自己的力不從心,她有些打退堂鼓了,這樣的生活終究不適合一個經驗不足的女人。
1974年9月13日,伊薩貝爾宣布休假並把總統權力暫時交給參議院議長伊塔洛·盧德爾。在幾位將軍夫人的陪同下,伊薩貝爾前往空軍基地的一個療養院開始“休假”。一個月後,伊薩貝爾自行結束假期回到政府,重新要回總統權力。那些處心積慮要把她趕走的人看到她又回來十分頭痛,於是,這些人紛紛勸說伊薩貝爾回去繼續休假,直到她這屆總統任期滿後再回來。
逼宮的把戲終於上演了,伊薩貝爾極力反抗,強烈要求拿回政權。
女總統的堅持激怒了阿根廷軍方,軍方索性撕破臉表示不會繼續支持伊薩貝爾政府。軍方的公開不滿讓原先很多徘徊在支持政府與否的政客們找到了可靠的立場,他們站在軍方身後對伊薩貝爾政府高呼反對。這樣的局勢顯然已經對伊薩貝爾造成了威脅,她此後走出的每一步都必須三思而後行。
政治的殘酷遠遠超出了伊薩貝爾的想象,那些政客的翻臉無情讓她心寒。然而,伊薩貝爾現在無路可退,她肩負著庇隆的希望,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手。政局繼續在不安中搖晃,1975年12月,首都空軍發生叛亂,要求陸軍司令魏地拉代替伊薩貝爾執掌政權。魏地拉表示,自己並無心奪得政權,但是伊薩貝爾必須下台,否則軍隊將動用武力來推翻政府。
軍隊的威脅讓伊薩貝爾怒火中燒,她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麵對軍隊的威脅毫不示弱,堅決不將權力寶座拱手相送。幾天之後,叛亂平息。當然,這不表示軍隊向伊薩貝爾妥協,隻不過時機不到而已。叛亂是暫時平息了,可阿根廷的暴力事件卻從未平息。混亂的社會秩序,滯步不前的國民經濟,加上伊薩貝爾所領導的正義黨內部也開始發生裂變,要求伊薩貝爾下台的呼聲愈發高漲。情急之下,伊薩貝爾來了次黨內大整頓,做了些人事調整,黨內的躁動稍有所緩解。
然而,這些不過都是些治標不治本的做法。伊薩貝爾政府之所以遭到千夫所指就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也就是說,阿根廷混亂的症結在於伊薩貝爾的性別,隻有她舍棄總統身份才是真正的對症之舉。
此時的伊薩貝爾一籌莫展,反對黨想出了各種招數來逼她下台,甚至動用議會修改憲法表示總統不得連任。伊薩貝爾這才看清楚,在政壇裏沒有人懂得憐香惜玉,你阻礙或顛覆了他們苦心維護的傳統,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會毫不客氣地除掉你。政治世界由來如此冷漠,想在裏邊混出個人樣就得狠得下心。
伊薩貝爾把心一橫,任誰來說也自巋然不動。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伊薩貝爾停止議會活動,發表電視講話,表示不會交出政權但也不會參加下一屆的總統大選。伊薩貝爾希望能用不參加下一屆總統大選的條件換回安寧。可惜事與願違,不管是軍隊還是正義黨本身的反對力量,都不可能就此罷手,伊薩貝爾的妥協隻會讓他們覺得女總統開始退讓,更加緊了逼宮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