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馬車晃悠悠的總算在正午前到了九華派的大門。向守門的弟子稟明身份後,不一會兒門裏便有人匆匆迎上來。來人身著一襲月白長衫,身形頎長,五官也生得端正,眉眼間隱隱有些英氣。待走近了先彎腰作揖,再道:
“在下九華派掌門邢天賜之子邢立陽,家父身歉抱恙,由我暫代門派事宜。蕭莊主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蕭莊主包涵。”
十二正想替主子回了這般客套話,誰知蕭裴揚卻阻止了他:“哪裏的話,邢掌門名滿天下,如今臥榻在床,做小輩的自然要前來看望看望。”
邢立陽聽這回話先是愣了一下,畢竟邢天賜自昏倒以來也有將月了,從絕情山莊來他九華派最長也不過六日車程,看他們身後的馬車,也不像是走路過來的啊。等到過月了才來探望,這算什麼事?不過也就那麼一想,然後他回道:
“家父若知有蕭莊主這般英雄少年的人物來看望定是心喜,隻是如今他躺倒在床無半分意識,就算是想睜眼看看蕭莊主也無能為力啊。”
蕭裴揚一聽趕緊讓出跟在後頭的穆寒情:“晚輩知道邢老前輩身負怪病,因此在來的路上特地繞道安陽叫上了正在外遊醫的穆醫師一同拜訪九華派,希望能夠對前輩的病情有所幫助。”
邢立陽內心自是驚異,絕情山莊與九華派也不過點頭之交,他父親何以能夠讓蕭裴揚帶上那有“天下第一名醫”之名的穆寒情來為他看病,要說是邢天賜的人格魅力,那是誰也不信的。可現下他也隻能按捺下內心疑問,驚喜回道:
“若真有穆名醫的相助,想來家父這次定能平複如故。”
蕭裴揚手作請禮道:“那就有煩刑公子帶路了。”
邢立陽片刻不耽擱,應聲“請”後轉身就在前方帶起了路,順便囑托手下的人帶著蕭裴揚身後的馬車及侍衛一幹人等先行去安頓好,好不細致。
不過他們在門口耽擱的那陣使得進門時早已日上中天,蕭裴揚等人也還沒用過午膳,邢立陽說“請”卻並不先請著去為自己父親看病,而是帶著人到偏廳去用了膳先。其待人之細致確實可以,能說會做,這樣的人在武林上左右逢源,一般也生不起什麼仇家。蕭裴揚等人被這樣招待著也覺得舒服,對邢立陽倒是加了不少分。
用過午膳後一眾人等也不再多加寒暄,直直往邢天賜院子去了。到了院子,大家進房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邢天賜後便隻留了穆寒情在房裏為他把診,不過也消片刻穆寒情就邁著步子出來了,看神情似有把握:
“莊主,刑公子,寒情不才,初脈把得邢掌門應屬中風,長期昏迷乃是風懿之症,若是再長期以往下去,怕也就無天回力了。”
邢立陽又有疑問,仍舊頓了下才道:“可之前那些大夫也是這樣診斷的,但是治療了如此長時間家父偏偏不見醒轉,在下懷疑或許不止中風這樣簡單。”
穆寒情沒想到邢立陽竟已起疑,不過仍然還是隨口胡謅道:“邢掌門的中風症狀似乎較常人尤為嚴重,寒情之前的醫師或許是用量不夠才無法起效,待寒情開上幾張量重的方子,邢掌門不日即能痊愈。”
邢立陽不懂醫學,見名譽天下的醫師都這般說辭了,便也信了九分,原先那些疑惑也隨之解了去,當即立直身子向著穆寒情恭敬作揖道:“那便有勞穆名醫了,此番大恩立陽銘記在心,若此間有使喚之處還請無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