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手指熟練地上下翻動著剝開薄薄的果皮,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緊接著果皮便帶著還未斷裂的橘絡被雙手的主人毫不留情的扔在了一旁;被剝離了果皮的橘子看起來飽滿有汁十分饞人,橘香也隨之四溢在流動的空氣中,那主人卻還嫌未夠,又慢條斯理的開始一條條的撕下仍附著在那上麵的橘絡......
十二看著主子坐在上座仔仔細細的剝了一個又一個橘子,聞著空氣中的橘香口中也不住的涎水四溢,心裏卻忐忑不安著。他跪在這裏才有半柱香,這半柱香內主子也不說話,就是一個勁的剝橘子。橘子味酸,本就是懷孕中的十二所偏愛的果子,蕭裴揚這番作為對著普通人已經夠折磨的了,又何況是十二如今這種嗜酸的體質?當然這在十二眼中看來還不算什麼,令他更不安的是自己膝下竟還跪著兩層厚厚的坐墊!
十二自知自己做錯了事要受懲罰,但是現下這種狀況要說是懲罰那也未免太可笑了?主子就打算用橘子饞上自己一個半個時辰?還是讓自己跪在這厚厚的坐墊上接受這樣可笑的懲罰?十二當然不相信會這麼簡單,他還等著蕭裴揚後麵的手段,畢竟沒人會比他更清楚自家主子那兼濟溫柔與狠劣的奇怪性子。
果不其然,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不到,蕭裴揚終於不再折磨他眼前的橘子了,悠閑地撐起下顎看著十二,道:
“十二,你跟著本莊主有多久了?”
“回莊主,自莊主將十二從街頭撿回來至今已有十年了。”
“十年啊,那憑你的經驗,以往違抗了我的命令都是什麼樣的下場?”
“一般杖刑五十,若是重些的杖刑一百再關禁閉五日。”十二身為下任暗衛首領的接班人又怎麼不會清楚犯錯的後果呢,隻是他這次也清楚憑自身的情況主子怕是不會讓他受這些杖刑的了,隻是不知主子會怎麼做。對他來說,受刑並無甚可怕,他更擔心著現下自己受的刑抵不了自己違令的罪,這般特權對他來說才是折磨。
就如十二知蕭裴揚那般,蕭裴揚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跟著自己有了十年的暗衛心裏所想?他也鬱悶,說是要懲罰,但他這大著肚子的,要用上以往那些刑罰隻怕孩子就跟著去了。這跟他原先想處罰他的目的可不是相違背了,他原先可就是想罰一下這個不經過大腦的家夥!以後這幾個月可得清楚的明白了什麼才是他十二應該做的事,就是做什麼都得先停停,然後把他肚子裏那個放在頭位!可是現下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罰了,而且還擔心著他跪在地上會受涼衝到胎兒,更是黑著臉讓他拿了兩個墊子跪著,所以這到底是叫什麼懲罰啊!
“你也清楚,現下你也不能像過去那樣受刑,那你想,本莊主該怎麼做才能給你好好地治治這違令之罪?”
“屬下但憑主子責罰。”跪著筆直的身子往前磕了個響頭。
蕭裴揚就知道他會這麼回!他急啊,他也不知道有什麼方法才能讓他們兩個都覺得舒坦,難道真要繼續拿橘子香他?不過這麼急著急著倒也急出了個辦法,這還是十二膝下那兩個厚厚的墊子給他的靈感,雖然這辦法也跟這兩個坐墊沒什麼關係,但他就是在看到十二跪著端正的雙腿跪在那墊子上時急出來的破法子。
“起來,躺到床上去!”
十二不明所以,但也知道主子這是要開始了,便乖乖的走到床前,脫了靴子,躺好。
蕭裴揚見十二躺得端正,自己也悠悠的起身,走出門外,到院子裏那棵榕樹下挑了支合適的樹枝折下來,先把麵上清理幹淨了又放在背後,自己則緩緩踱進房門去,同時還給暗中守著的暗衛留了句話:
“去把寒情給我叫過來。”
......
十二見著主子走了心裏也有些慌張,主子這難道是不想罰自己了?正慌著又見著蕭裴揚背著手悠哉地跨進房門走到自己跟前再坐下來,先放下那重要的作案工具,緊接著卻又將十二的雙腳放到自己腿上,十二下意識一縮卻被蕭裴揚喝道:
“別動!”
十二便連呼吸都緩了下來。捧著十二的雙腳,蕭裴揚也不嫌,將十二襪套褪去,戲謔的用右手響亮的拍了幾下十二的腳底,然後道:
“你不是跑得快麼?我現在想好了,你懷孕這段時間也需要多休息休息,那這平日裏跑得多跑得快的雙腳也該跟著休息下了,況且這地方被打了也不會礙著胎兒。”
說著拿起一旁的樹枝先是狠抽了十二腳底一下。十二早已被下了死命令,又哪裏還敢動,雖是被這一下嚇了一跳卻硬是克製自己那一刻想要彈跳而起的反應,僵直了身子,等著蕭裴揚下麵的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