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下了馬車來才知道這處果真是風景甚好。這是離絕情山莊差不多一個鄉鎮距離的一片湖,周圍被幾座小山環繞著,進來的路也就那一條小道。前幾天下的那幾場雪夠大,湖麵整個都結了個嚴實,陽光打在冰麵上,映著四周的景色,恍若仙境。一行人將暖爐和吃的都安置到了湖邊的避風亭裏,然後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賞著雪景倒是愜意萬分。

“婉兒姑娘,你瞧,那座小山頭上……還有那座小山,那座,那座……瞧見了沒?那上麵每處都有個小瀑布,雖說現在寒冬結了冰,但到了春天,萬物回歸之際,瀑布也就活了過來,嘩啦啦的……便是四方朝聖,都往這湖裏傾瀉,到那時你再看看那景色…嘖嘖,不可勝收啊!”

來者便是客,蕭裴揚自問最近確實冷落了雲婉這尊貴的客人,此時也不由得大獻殷勤,盡力地想讓雲婉感覺賓客盡歡。

這地方蕭裴揚打小就經常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小時候天氣好了他就帶著安家來,身邊帶著幾個差不多歲數的侍衛出來陪著玩,隻是那時他倒是不記得這些侍衛裏麵是否有十二在了……想到此處他轉頭看了看十二,十二雖說精神不佳,來了此處也勉強提起一絲精神來,免得辜負了這美景。眼神閃亮亮的看著四周,蒼白的麵色倒是泛上了些許嫣紅,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激動的了。

蕭裴揚也不知該心裏高興還是難受,往爐子裏添了些炭火,又緊了緊十二身上的狐裘,柔聲道:“雖說天晴了,但是這天還是冷得厲害,你可別凍著了。”

雲婉剛剛還因著蕭裴揚那會兒的柔情心動不已,此時一轉眼就見著他又對著一個侍衛曖昧相待,她心裏頓時也不知作何想。最後她笑了笑,隻作大方開口問道:

“蕭哥哥,你之前就護著這小哥護得緊,若說隻是穆醫師的病人,那也不該值得你如此上心,莫不如說,這小哥竟是你失散多年的胞弟罷?”

蕭裴揚此時聽了這話轉過身來,隻笑笑道:“我和十二自小便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比旁人好。話又說回來,之前都還未曾問過婉兒姑娘,為何一個姑娘家帶著一個小丫鬟就離了家,江湖險惡,不怕家裏人擔心嗎?”

雲婉沒想到蕭裴揚三兩下就將問題推回到她身上,想到家裏,她也不免沉默了下,道:“雲婉此次是從家裏逃出來的……”

“哎哎…哎…小姐小姐,你喝下這茶水,是用那湖上的雪水泡的,可甜可甜了!”一旁的小丫鬟此時忙不迭的插了話頭進來,也不知是在防著些什麼。

“金環,莫插嘴,蕭哥哥他們是好人,這些事告訴他們又有何妨。”雲婉也不生她的氣,由這點看來,主仆二人倒也是情誼深厚了。

金環聽了這話隻得撇了撇嘴,應道:“是……”

雲婉見她安分了便帶些歉意的對著蕭裴揚道:“雲婉管教不當,讓蕭哥哥見笑了。”

蕭裴揚自然不在意,擺了擺手便繼續問道:“你說你此次是從家裏逃出來的是怎麼一回事?”

雲婉聞言麵色也黯了下來,有些苦澀道:“家兄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情,想讓婉兒嫁給一個我從未見過麵,也從不知底細的男人,婉兒不從,這便逃了出來。”

蕭裴揚麵上不動聲色,這果然和他們猜想的無差,隻是這雲婉口中所說的莫須有的事情又是什麼呢?想到這裏蕭裴揚便裝作不忿,皺了皺眉,道:“令兄為何如此蠻不講理,所謂莫須有的事情又是什麼?還哪裏能比得上自己的親人重要?”

雲婉聽著蕭裴揚如此回護她,對著蕭裴揚更是傾心,眼帶感激著道:“蕭哥哥如此能體諒婉兒,著實令婉兒感動。但是婉兒心中明白,這也不怪家兄。或許隻是婉兒婦道人家不經事,這在婉兒看來莫須有的事,對著家兄卻是甚為重要的,隻是婉兒實在無法忍受,這才不懂事的一個人跑了出來。”

蕭裴揚仍是不讚成:“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拿一個女孩子的終身大事做兒戲,若是要用到女子才能做得事情,看來令兄的能力也是令人質疑。”

就算是蕭裴揚,雲婉也聽不得他說出汙蔑她親哥哥的話,話中不由自主的就為著玄燁辯解起來:“婉兒家中情況特殊,要料理好一大家子甚是不易,若換了旁人來也不見得有家兄那般本事,家兄此番也是不得已。”

蕭裴揚疑惑道:“那得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要用到自己的親妹妹才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