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遺憾這天意弄人,他水平有限,再努力都換不回考官青眼,沒回赴考都是打水漂的應應景,如再這般下去,怕到了老也隻會是一場空而已。
劉小僖獨自想了一次又一次,卻如何都找不到自己在科考之路上的前途。這雖然有些悲哀,但也是無可奈何的現實。
“所以去蒙館教書吧……”這小孩拍著自己的臉頰,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熬過去就行了,正如這冬季的寒冷,隻要抱著火炭將就段時間,
那暖洋洋的春天也就到了。
春暖花開的時候,劉小僖成了村裏蒙館的新教書先生,他教學生認字,教學生習字,順便在心情不好時還能尋個由頭給那些皮小子來幾戒尺。這孩兒心思不重,現在有了事情讓他上心,他也就不再多想。隻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憶起這曾經的誌願,多少還有些遺憾。
劉珀這些日子因家裏這讀書人“前途未卜”真是沒少操心擔憂,可真有些吃不好睡不香的架勢。如今劉小僖又回複往常,這兄弟才終於鬆下口氣,這殫竭心力終為子,實在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再後來的事就比較好說了,劉小僖當了一兩年教書先生,也給他找到幾個資質不錯的學生。李夫子也有意培養,他們的蒙館便升級成了村塾。教的東西多了,這小孩兒也頗有成就感,他著就自己經驗就覺應帶著這些學生去外麵走走,開拓眼界也能結交高人。
李夫子初時並不同意,一是怕這些皮猴兒放出去被迷了心思,一也是覺得人多不安全。劉小僖想也有道理,正要歇了心思,有幾個小的卻是偷聽到他們說話,竟冒著挨打的危險硬是說想出去看看。劉小僖這玩心大的自然經不住磨。被那些孩兒又拍馬屁又耍無賴的,便腦子一熱給痛快答應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
夫子之怒如毒蛇猛獸啊啊!!
好在這放下大話的小子在被李夫子一頓教訓連著被一群小鬼頭的嘲笑後,終於是得遂能帶人出去長見識了。劉珀聞得他兒子要學生四處走走,當下心裏也有些活泛,這兄弟年紀大了反而有些待不太住,後來索性拉著霍臨秋一塊兒隨劉小僖出去玩了,隻名義上還說隨同看護。
這有了一次遊學經曆,便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劉家那對父子後來玩得心野了,每隔半年就想要往外跑一趟,李夫子對此已是無奈並無視,隻剩下乖巧的小哥每回都辛苦打點好一切兼著看顧好一群蘿卜頭,讓那父子倆打著遊學旗號行遊玩之實。
對此,每回在小哥整好行李通知劉珀可以出發時,這兄弟都會忍不住撲來攬過他長歎:“嗚呼~得妻賢惠,夫複何求!”
“夫複何求?便再求我以身相許好了!”話完,霍臨秋已壓了劉珀在床自動“以身相許”去了——笑話,這忙活半天要再不收回點甜頭,可真是虧大發了!
這番胡搞又悶頭睡了一晚上,隔天一早便又能精神上路。此次出門正值初秋,劉珀走時家裏前院的桂樹竟提早開了花,香氣甜膩讓人舒心。這兄弟突來靈感便跑進灶房拿了幾個盆出來一溜放在樹下,說是讓這木盆接住桂花別掉土裏,回來時可以洗了泡茶喝。
霍臨秋頭次見著劉珀對桂花還有興趣,當下便接口說,“我回來做桂花糕給姨父吃如何?”
“桂花糕?你會麼?”劉珀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直說得霍臨秋被打擊了積極性,臉色一冷哼了聲就自顧走出了院門。門外劉小僖已將些個小鬼頭塞進馬車裏,大夥正一同唱著山歌,劉珀想叫住霍臨秋說些好聽的,又礙著人多,隻得快步跟了上去。
院裏人走得精光,木門慢慢合了上,不一會兒,門口的歌聲也漸小,許是馬車已經上路。這方天地慢慢靜了下來,隻留那桂花的甜香,膩得人心都快要飄起來。
須知天上人間物,何稟清秋在一時。
彈壓西風擅眾芳,十分秋色為伊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