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開了屏障似的草叢,他們抵達了貧民窟最“繁華”的中心地帶。
幾條各有特色的巷子,構成了貧民們常去的區域。這裏充斥著肮髒,混亂,此時此刻,李章正在快步穿過一條紅燈街。
所謂的紅燈街便是低檔的勾欄院,一些被挑剩下的、年老色衰的男女,經營著最劣質的皮肉生意。總有染上性病的女人被擔架抬出勾欄院,送去距此不遠的野地裏,任其自生自滅。是以,紅燈街是冤鬼、豔鬼最多的地方。
早已入秋了,仍有穿著暴露的男女在站街、叫賣、拉客,看見李章經過,他們對視一眼,爭搶著要拉他進店。
“李章,不要進這些店。”安寧悄聲警告道。
越是汙穢之地,越能孕育出強大的妖鬼,她說不清有多少雙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李章的細皮嫩肉,比這些營養不良的男男女女要誘人多了。如果跑錯路,遇見了愛吃人肉的妖魔……她可救不了他第三次。
“公子~公子,奴家算你便宜點,來快活快活嘛~”一個白胳膊拽住李章的袖子,接著一對渾圓的【胸】出現在眼前。
“不要不要!”他急忙閉眼睛,麵紅耳赤,連連擺手。善哉善哉,古人的“男女授受不親”滾去哪兒了?他還是一枚純情小處男啊!再說,安寧還在他懷裏,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他拚命想要掙脫這個酥【胸】半露女人的拉扯:“阿姨,我……我還小!”
那妓女混跡豔場多年,怎麼會看不出他是個雛兒呢,愈發大膽的調戲道:“奴家可沒看出你小,感覺……嘻嘻,你還挺大的呀。”
李章的臉紅得就像要漲破一般,竟被堵得說不出話,正是拉拉扯扯的時候。
“嘻嘻,真可愛。”頭頂上傳來一聲嬌媚的調笑聲,安寧從大衣裏探出了長山羊角的腦袋,仰頭望向一家掛紅紗的勾欄院。
二樓柵欄上吊掛著一隻紅衣女鬼,臉就像塗了白漆,正用樹枝似得手指掩唇一笑,被一根白綢緞勒住脖子,抹布似得懸掛著。上吊鬼,身穿紅衣,為怨死的惡鬼。
安寧冷笑了一聲,一隻百年惡鬼而已,居然敢笑她的人。她齜著牙,睜圓了赤金色的眼珠,恍如明燈。
“呀!妖怪!”那紅衣女鬼一眼就瞧見了饕餮,驚恐地尖叫了一聲,一溜煙不見了。
如願以償的,安寧心滿意足地縮回腦袋。
而此時,李章再次發揮了長跑冠軍的優勢,掙脫了妓女們的糾纏,到了稍微清靜點的地方。他擦了把汗,一想起脂粉塗得比牆漆還厚的男女們,就長出了雞皮疙瘩。古人說葷段子真是一點也不輸給現代人啊。
“咳咳咳!”懷中的安寧突然咳嗽了兩聲。
李章看不見鬼怪,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擔心地拍了拍她的背:“感冒了嗎?乖乖蓋好被子。”又把安寧抱緊了一些,想幫她保溫。
“沒事,咳咳,隻是沒吃飽。”正是剛剛的一威嚇,耗盡了她剩餘的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