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正值盛夏,烈日灼灼,空氣中漫著明顯的熱意。
萊笙橋,來回經過的車不多,兩側人行道更是見不到什麼人。
桑漓失魂落魄上了橋,步伐微虛,踉踉蹌蹌。
獨自行走在人行道上,悶熱的風吹的她的秀發揚起淡淡的弧度,瘦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孤獨又寂寥。
淚珠順著臉頰滾落而下,留下一道明顯的淚痕。
她無聲低泣著,哭的委屈,哭的可憐。
走到橋中央時,停下步伐,側頭看著旁邊的橋梁護欄,隻沉默了一秒便改變方向走去,翻過護欄,跳了下去。
平靜的水麵瞬間炸開,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重物落水的聲音,路過大橋的車子不知是哪一輛先停下來的,緊接著一輛又一輛打著雙閃停在路邊,駕駛座副駕駛的門打開,朝橋邊衝去。
明祁路過的時候就看到前方聚集了好多人,有人驚呼,有人討論,有人嚷嚷著報警,有人正在給120打電話,嘈雜的厲害。
路邊已經停了七八輛車,導致右車道行駛空間縮減,車輛過得很慢。
隻聽路人的三言兩語,明祁最快速度總結出一句話——
有人想不開跳橋了。
他想都沒想大步衝向橋邊,看著下麵的水流速度,又向知道更詳細情況的路人詢問了大致落水位置,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丟,毫不遲疑毅然決然翻過護欄也跳了下去。
慶幸水流速度並不湍急,六月的京城已經很熱,烈日高照,曬得水都是暖的。
明祁很快找到了人,將人緊緊抓著朝岸邊遊去,橋上的大家看到之後也鬆了一口氣。
到岸邊的時候,明祁輕鬆把人橫抱在懷裏,一手放在她肩胛骨下麵,腰稍往上的位置,另一隻手放在腿彎處。
一步一步,步伐堅實地朝前麵空地走去。
兩人身上都濕透了,明祁走的每一步都留下浸了水的鞋印以及淅淅拉拉的水窩。
將人放在空地,明祁最快速度檢查她的身體情況。
一手撥開她糊在臉上的濕發,看到那張好看卻蒼白的臉。
明祁怔了一下,意外想不開的會是這麼漂亮年輕的姑娘。
但也隻驚訝一秒便再次恢複冷靜,溺水者已經處於昏迷狀態,呼吸和心跳也已經停止。
明祁立刻調整了她的位置,手掌根部在她胸骨中段進行心髒按壓,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另一隻手捏住她的嘴,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低頭貼上她的唇,反複進行。
直至恢複呼吸,胃內的髒水吐了出來,明祁趕緊調整她的頭部,避免髒水進入氣管再次引起窒息。
見她身側的手稍微動了下,明祁立刻開口詢問:“能聽見我說話嗎?”
“……”桑漓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並未開口。
就近的120趕來的速度很快,急救醫生帶著擔架趕了過來。
“我已經做了心肺複蘇和人工呼吸,剛才她有吐……”明祁第一時間把桑漓的情況告知給醫生,然後退後讓專業人士救治。
慶幸明祁救人救的快,加上上岸之後第一時間進行急救,桑漓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但還需去醫院一趟。
醫護人員將桑漓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
桑漓已經清醒,迷迷糊糊間她掀開一條眼縫,盯著一直跟在醫護人員後麵的男人。
剛才清醒過後的第一眼,她看到的便是這一張臉,聽見的是他那聲關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