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書院因葉性的主持,日漸發展,成了興旺之勢,學子雲集,弦歌不斷,也就大興了土木。從麓山寺手中討回了原大成殿基業,於是新修了大成殿,塑了至聖孔夫子遺像,設了夫子神位,重建了尊經閣。見書院如此,僧人也就嫉妒,多次尋找是非,以挑起爭端。先是騷擾講學,葉性登壇,學子盤座於地,有麓山寺黃袍僧像學子一樣盤坐,隻是他們並不聽講,而口中高聲念阿彌陀佛,以示騷擾。
雖有學子阻勸,終覺無濟於事。葉性很清楚,他們的所為無非是要擠走學子,而使書院形同虛設,歸根到底達到據為己有的目的。但他也清楚,此時此刻與之硬拚,於書院來說並不可能占到上風。因為朝廷對於儒釋之間,孰重孰輕,尚未定論,好像對於釋氏有偏愛,甚至能容允佛教之徒著黃色僧袍,於是他忍了。你念你的阿佛陀佛,我講我的忠信仁義,似乎並不相幹。見如此騷擾無效,這些僧人改變了戰術,既然軟的不能挫敗你,也就硬拚。憑了幾招毛腳功夫,在嶽麓學子麵前舞起拳腳來。嶽麓山也就經常有僧儒毆鬥的事件發生。學子們時不時地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葉性為此多次找過道一,也曾多次委屈妥協過。但道一自恃財大氣粗,自恃有朝廷的支持,根本不把葉性的交涉當成一回事,而依然是包庇縱容,使得僧儒的鬥毆、火拚絲毫沒有減弱,而且不斷升級。葉性將此情況向知府王王舀作了報告,王王舀亦前往麓山寺進行調釋。道一表麵上表示嚴加管束,王瑤走後依然如故,王瑤終究無法可想。對於麓山寺和尚在外偷雞摸狗、嫖賭逍遙之事,學子略有所聞。對於道一的包養情婦,也有所聞。於是決定以牙還牙,就此整一整這些趾高氣揚的僧們。學子儒生將這些情況作了書麵材料,向知府王瑤作了報告,引起了王知府的高度重視。和尚廢色戒,包養情婦,豈不是彌天大罪。王瑤是心向學子儒生的,對道一的為人早就深惡痛絕,隻是有礙朝廷的偏袒而無可奈何而已。今見學子提供線索,正中下懷。即便安排耳目,暗中跟定道一,派了親信便裝入駐各旅館、窯子,暗中監視禿頭的和尚。如此安排妥當,隻待耳目、探子彙報便發兵捉拿。因王瑤在暗處,道一不防,依然我行我素,依然做著螳螂捕蟬的遊戲,絲毫沒有注意到黃雀已經在後盯著了。也就是一個月明星稀之夜,他悄悄地開了麓山寺的後門,屁顛屁顛地溜了出來。他根本沒有注意,躲在月光下樹林的暗哨,早已跟定了他。又早已把他的行蹤,以及落腳之處,一一地如實稟報了王瑫。王瑤也就發兵,將那宅子緊緊地圍定,把門打得擂鼓似的,打了半晌,不見人來開門。王瑤飛起一腳,轟的一響,那扇門早已倒了下來。王瑤便首先闖進去,隻見室內空空無人,王瑤麵對眾人道:“分明看見那和尚同婦人走了進來,怎麼會不見了?難道這道一有隱身術?”。再舉目四望,隻見東牆上懸掛著一人高的美人魚畫,王瑤好奇地翻了一下,牆上有一個洞口,平時把畫掩蓋著,生人以為是牆壁,萬萬沒有預料到壁上還有這“小門”。王瑤率眾穿過小門,隻見室內燈火輝煌,見一對正在得意的鴛鴦,赤條條地恩恩愛愛。原來那婦人同著和尚一絲不掛地挨在榻上同作巫山雲夢。正在上不得下不來,進退維穀的當兒,恰好王瑤走進來,你看那兩人驚得如木雞般了。王瑫跨上去把他們雙雙拖了出來。這時道一可真像成了鬥敗的公雞,一點也打不起精神來,那碩大的光禿禿的頭上,頓時冒汗,頓時暗淡下來,沒了光澤。過了片刻,王瑤等把和尚和那女人帶到了麓山寺方廣坪。頓時麓山寺內熱鬧非凡,人們紛紛圍上來。許多看把戲的婦女一個個地交頭接耳,那大殿上四十幾個和尚,一齊走出來,大隊的人馬擁上來,站在高台上的西南。不料人多地窄,高台何能承受,隻聽見哢嗒一聲,四十幾個光頭和尚跌下來,和那些少婦擠做一團。有幾個禿頭和尚跌得頭破血流,那血濺在幾個少婦臉上,嚇得這些少婦尖聲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