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小土把他神奇的經曆原原本本向妻子講述完畢後,金娜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可許多奇怪的現象卻又令她深感困惑,隻知道抱著丈夫嚶嚶地哭。方小土輕聲安慰著妻子:“不要哭啦,說不定是上天眷顧我們,讓我們家從此過上好生活呢。”金娜說:“可如果你所說的一切隻是你做的一個夢,你認為會發生的事情並不發生,那你不但失業了,別人還把你看成瘋子、神經病,那我可怎麼辦啊?嗚嗚。”方小土一下子愣住了:是呀,雖然我知道我不是做夢,因為三年的生活過程曆曆在目,夢不會這麼長也不會這麼完整。可以後的事情還真說不準,萬一菩薩欺騙了我,曆史不會重現。我可不就完了嗎。不,不行,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冒這個險。不,不行,我要回去,方小土的大腦一片混亂,思想反複地作著爭鬥:這可關係十多萬四川同胞的生命呀,我不能太自私。況且我一直想改變我家的現狀,這也是一個機會呀。MADE!死就死吧,窩囊做人的時間也太長了。方小土一咬牙下定了決心。跟妻子商議了好久,最後決定妻子暫時留在廠裏上班,他就編個理由,以請長假的方式回到四川老家,如果一個多月後“5.12”大地震不會發生,他就仍然回衢州上班,耐著性子過他的平凡小百姓生活。
四月五日方小土回到了闊別多年的故鄉,西南大都市——成都。方小土的祖籍在成都的一個遠郊小縣,兄弟一共六個,他最小。祖屋早就被他那敗家子大哥賣與他人,父親在方小土還沒出生就撒手人寰。母親在二十一年前與一個成都的普通老者再婚,雖然生活清苦,倆人倒是恩愛。可方小土的母親命薄,第二任丈夫十年前也離她而去。為了不與丈夫的子女因為財產糾紛而鬧得不可開交,母親主動搬出了亡夫的住屋。老人家現生活在成都一出租屋內,靠低保和拾荒為生。方小土弟兄幾個都是沒出息的娃,既沒高學曆,也沒厚背景,再加沒有自我奮鬥的能力。所以一直過著普通老百姓的拮據生活,維持自己家庭也非常吃力,沒有幾天好好孝敬過母親,為此方小土心裏一直有著慚愧和內疚。這就是大多數窮人共同的悲哀:為了生存,而不能好好的經營親情、友情甚至愛情,他們的一生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對基本物質生活的追求上了。當晚方小土就落腳在母親的出租房內。母親看見小兒子回家,別提多高興了,捧著兒子給她買的一點並不值錢的禮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方小土望著她布滿皺紋的笑臉、花白的頭發,鼻子一陣發酸。這就是母親,不管兒子以前有多麼不孝,隻要你給她一點陽光,她就仿佛擁抱著整個太陽。第二天,方小土急不可耐地找到了位於人民南路的四川省地震局。幾經周折,終於見到了一位比較空閑的副局長。副局長叫方小土在他的辦公桌前坐下,先點燃一隻香煙,吸了幾口後,才慢條斯理問他:“說吧,今天到這裏來有什麼事。”方小土幹咳了兩聲後欠身回答:“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通報。”副局長眉頭一皺,斜了方小土一眼。仿佛在說:什麼人啊,跟我說通報,彙報還差不多,居然還稱呼老子為你。他那傲慢的樣子有些令方小土有點不舒服,可事關重大,他不得不繼續說:“下個月十二號下午兩點鍾,我省將發生八級以上大地震,震中在汶川縣映秀鎮。此次地震危害之大,堪比唐山大地震。範圍之廣,更是超過前者。斷裂帶甚至延伸到了陝西、甘肅二省。”說完這番話後方小土自己也有些吃驚,暗想:怎麼說起地震的事,我頭腦如此清晰,語言如此流暢。哦,對了,這肯定是“觀音菩薩”給我大腦輸入了關於兩次地震的數據整理及強化記憶程序吧。正愣神,隻見副局長已從座位起身,小小的眼睛裏居然射出了兩道冷厲的目光。他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些消息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方小土故意扭了扭一下他的脖子,避開了副局長的目光:“我隻是在外麵打工的一個成都人。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至於我是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但是請你一定一定要重視我說的話,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沒有理由要騙你,我可不想隨便找死。”副局長的目光更加刺人了,緊盯著方小土足有三十多秒。見方小土雖然身材矮小、衣著普通,卻是一副泰然自若、正氣淩然的樣子。於是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一點也沒猶豫地對著一個話筒喊叫:“張隊長,我這裏有一個妄想型的神經分裂症患者在騷擾我。你們趕快過來幾個人把他給我趕出去。”直到方小土被幾個保安輕揍一頓,並把他像小雞似扔在地震局大門外,還威脅方小土,說他如果敢再來這裏搗亂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時,他才回過神來。他NAINAIDE,屁大一個官,有什麼好神氣的,老子從此就還不來這裏了,你娃總有後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