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這次所謂成功的行動已經提高了他們的警惕,因為他們抓到了蒂鬆——您居然找阿圖瓦侯爵的事務總管參加這次行動。”
“夫人,您請見諒,”一邊的羅伯斯比爾說話了,“我承認這次行動組織地難免有些倉卒,但是,我們已經達到了我們的目的:一個新的國王誕生了,他遠比老路易開明的多。”
“您是誰,先生?”呂貝卡有禮有節的詢問中帶著懷疑的口氣。
“他是羅伯斯比爾先生,是我們的兄弟。”巴伊道。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羅伯斯比爾先生,”呂貝卡微微頷首,接著便不客氣地問道,“能告訴我,您所謂的開明指的是什麼嗎?”
“他同意召開三級議會,給我們權利,這就夠了。”
呂貝卡冷冷一笑:“您真是太容易滿足了,先生。召開議會了,人民也要參與國家大事了,所以國王就是個大好人了,所以麵包價格要降下來,法國就成為天堂了,您是這麼認為的吧?”
“難道不是嗎,夫人?”巴伊道,“我們也沒有太大的野心。”
“野心?不!”呂貝卡厭惡地搖頭道,“不要把我們說得那麼‘偉大’吧!連我這個弱女子也看到了第三等級的可悲前景,而你們卻還沉浸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把一個理想中的國家交托給一對年輕又沒有經驗的新手——這注定會遭到失敗。而我和米拉波伯爵所作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想到自己苦心經營的計劃說不定真的會因此流產,呂貝卡的神情裏流露出極為自然的悲憤。很快這種悲憤轉化成了深重的絕望,呂貝卡悲哀地歎了口氣,站起來得步伐也顯得不太穩當了。
“那麼,就這樣吧!先生們從今往後,請不要再來找我,我不忍心看到我所愛的兄弟一個個走上斷頭台。也許我該出國,再也不回法國來才好。”
“等一下,夫人。”呂貝卡對自己命運的絕望的無奈的妥協,被羅伯斯比爾誤認為是對第三等級的深摯的愛的絕望,他被她的神情深深打動了,“您對我們的擔憂,我們也曾考慮過。但是現在國王對我們作出了讓步,作為一個政治家,我尋求和平的解決之道——我們隻要製定一部憲法,明確國王的權利和義務——有國王牽製住貴族,我們的革命成果有望保持得更牢固,要知道如果國王死了,鄰近國家的保皇勢力不會善罷甘休的。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巴黎市民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煽動了,他們一旦情緒失控,就會引起一場真正的暴動。”
“是革命,先生。”呂貝卡情緒激昂地抬起手來一揮,說道,“會有一場動搖法國的革命出現,那是多麼壯觀的前景啊!”就像已經看到了那種景象一樣,呂貝卡的整個身心都似乎沉浸到那種壯觀的前景中去了。她的臉上顯出極富感染力的神采,在爐火的照耀下,全身跳躍著複仇的火光。
“哦,夫人!”巴黎市長巴伊擦著額頭上的喊道,“現在發動革命還為時尚早。”
“您認為什麼時候才合適呢?”呂貝卡狡猾地問道。
巴伊看了羅伯斯比爾一眼。
羅伯斯比爾道:“至少等會議召開之後。”
“好吧,”呂貝卡的眼裏閃動著惡毒的光芒,“憑我對貴族的了解,就讓我們看看,會議有什麼好收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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