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五年,準噶爾部策旺阿拉布坦發動叛亂,派其弟大策淩敦多布入侵西藏,殺拉藏汗,虜其妻子,進攻前藏,企圖以西藏為據點,向青海、雲南、四川發展。
邊警頻傳,康熙即命西安將軍額倫特率兵馳援。因準備不足,援軍失利,額倫特戰死。康熙以“西藏屏藩青海、滇、蜀”,倘為準部所據,“將邊無寧日”,而於康熙五十七年,命皇十四子允禵為撫遠大將軍,“駐節西寧,調餉征兵”。康熙五十九年正月初五,康熙向議政大臣等激昂慷慨地回顧了太祖太宗的英雄業績,自己三次親征的赫赫戰功,駁斥了部分大臣“不必進兵”的主張,特諭:“安藏大軍,決宜前進!”
二月十六日,康熙正式策封住於西寧塔爾寺的格桑嘉措為七世達賴,命滿漢官兵及青海之兵送往西藏。四月,由允禵統一指揮,延信、噶爾弼分別統領的兩路大軍齊發。噶爾弼率南路軍自裏塘巴塘一路大敗準噶爾軍,於八月二十三日攻入了拉薩。延信率北路軍護送達賴出西寧,一路三克大策淩敦多布主力,於九月初亦到拉薩,兩軍會師。
九月十五日,碧空如洗,高原上的陽光格外璀璨。滿漢大臣、西藏僧俗、蒙古各部首領,齊集布達拉宮,舉行達賴喇嘛坐床大典。西藏底定。
從東北到西北,從漠南到漠北、漠西,康熙以“鳳體龍心”的獨創,建築起一條無形的長城。他又沿著這條長城,設置了一係列軍事哨所——卡倫,有的是常年固定的“常駐卡倫”,有的是隨不同季節或設或移或撤的“移設卡倫”、“添撤卡倫”;設置了一係列台站驛路;建立了巡邊製度。又沿著這條長城,屯墾建城,開發農工商業,對邊疆實行了世界公認有效的行政管轄和軍事防衛。
康熙的“鳳體龍心”,使中國第一次真正解決了邊疆民族問題,第一次真正實現並鞏固了多民族國家的統一。而統一多民族國家的發展和鞏固,北部邊防的鞏固,在世界風雲變幻,各國殖民主義者、擴張主義者覬覦中國的形勢下,無疑發揮了積極的作用。
中西文化的交鋒應該說,康熙的“鳳體龍心”,康熙“鳳體龍心”所帶來的龍鳳呈祥,是龍鳳交融、日照中天的結果,是龍的驕傲。
然而世界,還是龍的世界嗎?中俄之戰已不是華夷之戰,中國北部邊疆所麵對的入侵中國的俄國人,覬覦中國的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國、法國人,已並非曆史上竄擾中原的遊牧蠻夷。那些鮮廉寡恥、卑鄙下作的醜類,代表一種危險的上升力量。這一點,恰在龍飛鳳舞的輝芒中、正午日光的照射中,被隱沒了。人們仰望中天之日,企圖看清她的輪廓,卻隻能感到刺目和眩暈。那中天之日遙望地麵,企圖看清地麵情形,一片白色的反光,也會使她感到眩暈嗎?康熙原本是日之精、鳳之子。並非傳統的龍的血統,使他較易較多地認識了西方文化。康熙十一歲時,親眼目睹了中西文化的一次激烈交鋒,交鋒的焦點在曆法。康熙之父順治采用以西法修訂的《時憲曆》,曾引起保守派的不滿和上書反對。順治死後,鼇拜集團執政,有楊光先再次上書,激烈反對西曆,並強調指出:“時憲曆麵敢書‘依西洋新法’五字,暗竊正朔之權以尊西洋,明示天下以大清奉西洋正朔,毀滅我國聖教,唯有天主教獨尊。”他要求將傳教士湯若望及參與新曆的李祖白等六人淩遲處死、將劉必遠等多人斬首。
楊光先是為了個人向上爬的目的危言聳聽,還是出於龍之後裔敏感的自衛本能,不得而知;其所控告西方傳教士屯兵澳門、圖謀顛覆大清王朝也查無實據。但此話卻實在點出了交鋒的實質。
遺憾的是,科學就是科學,反對科學的,隻能是無知和偏見,即便出於所謂愛國的目的,也隻能是無知和偏見。
康熙三年十一月,鼇拜集團下令逮捕了擔任欽天監正的德國傳教士湯若望,同時被捕的還有其助手外國傳教士南懷仁、利類思、安文思,以及讚成西曆的李祖白等五名中國官員。
或許是出於巧合,恰在此時京師上空出現了一顆慘淡的彗星。接著是一場席卷全城的沙暴,連刑部大院裏都滿是沙塵。不祥之兆。
刑部欲速決此案,令南懷仁等(湯若望中風病癱)在獄中從牢窗小孔計算下一次日食時間,並令華人、回人以各自方法同時計算。
德國人恩斯特·斯托莫所著《揭開天文秘密的大師》一書這樣描述:中國天算家預告:二點十五分。阿拉伯天算家預告:二點三十分。耶穌會神甫的預告: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