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現在被涅槃重生、歸國而來的祁妄困在這裏。
宋嬌依舊永不服輸。
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小小地報複一下就可以了,要是再繼續激怒祁妄的話,她更沒有好果子吃。
宋嬌沒有那麼傻。
她不喜歡魚死網破。
從小到大宋嬌那張嘴就甜,無論是大人還是同齡,又或是比她小的,無一例外都能被她哄得高高興興。
宋家大小姐最會拿捏人心。
這些年宋嬌又見了不少底層的世麵,自然比以前更加會審時度勢,知道該柔弱的時候要裝柔弱。
祁妄這條惡犬,又給她嘴上添了個傷口,當然她也還回去了。
但為了接下來不繼續做下去,宋嬌還是主動摟上男人的脖子。
她在祁妄耳邊不停地說害怕,不要這樣。
宋嬌好像真的變成了一隻在獅子血盆大口底下乞憐求生的小鹿,看起來那樣脆弱。
祁妄也確實相信了,短暫地放下了停留在宋嬌腰間的手。
“那麼,你現在可以乖乖吃東西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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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倒也點醒了宋嬌。
她想起來了。
這次祁妄生氣,不正是因為她在家不吃不喝,還任性地砸碎了所有的碗嗎…
真是。
自從宋嬌被祁妄以一紙結婚協議困在這個大房子裏,想象中的折磨並沒有到來。
其實祁妄給的條件很好,好到根本讓人無法拒絕——
會給她生病的媽媽安排最好的醫療團隊,姑姑公司受損的利益也能被幸免,幫她爸爸還清債款,甚至還讓宋家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這些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一個宋嬌而已。
協議裏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從此以後他們倆的人生都得綁在一起。
宋嬌要陪著祁妄,直到他膩為止。
可在一起後,祁妄並沒有強硬限製她的出行自由。
隻是對她管控得事無巨細,宋嬌的生活都充斥著祁妄的存在。
宋嬌知道,祁妄需要她在家裏等著他。
是因為祁妄要讓她這個性格惡劣的大小姐,曾經親口說不需要他的宋嬌,日日夜夜都必須看到他那張討厭的臉,卻又無能為力。
所以每次宋嬌故意不聽祁妄的話,他就會用另一個懲罰讓她害怕後,又讓她求饒著自願做回第一件事。
就像這次不吃東西,如果不服軟,那就一直做恨,直到讓她覺得和這件事比起來,吃飯顯然輕鬆多了。
和祁妄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裏,他沒少用這種辦法。
宋嬌不是傻子,意識到這點,所以也會在每次報複完滿足自己後才對著祁妄軟下態度。
她點點頭,是同意接下來不會絕食的意思。
可這次,祁妄卻改變主意了。
他偶爾也會不想過度縱容嬌嬌這隻野性難馴的小貓。
特別是,宋嬌還是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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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爬去哪?嬌嬌。”
“又或者你是想要誰來救你呢?周讓嗎?”
祁妄眼尾一點上挑,向上抬眼看人時眸似點漆,陰沉森冷,泛著深深幽光。
不知是不是真被戳中了心思,宋嬌沒有回答。
但在此時對於祁妄來說,沒有回答卻勝似回答。
男人嘴唇上滋滋冒著的血珠,被指腹擦了一下後,紅豔豔的暈在了嘴角。
祁妄突然笑了。
他半眯著眼笑時,眼睛的弧度變得彎彎的。
明明嘴角也上揚著在笑,麵上卻看不出心情很好的樣子,被那樣的目光盯著,平白無故給人一種莫名涼意。
“放棄吧,我的大小姐,他永遠也救不了你。”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都是他把你拱手相讓。”
祁妄垂頭親密又陰沉沉地咬她耳朵,窗外頓時落下一道驚雷。
很快,屋外下雨了。
頭頂零零碎碎的光裝進宋嬌很快就變得昏昏沉沉的眼睛裏。
她突然想起幾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雨夜,身上的人還是被自己一腳踢開的狼狽少年。
如今卻地位調轉,宋嬌變成困境裏的囚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