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以後,程硯秋煥發了藝術的青春,新排了《英台抗婚》,程派名劇《荒山淚》也被拍攝成彩色戲曲舞台藝術片。這還是周總理提議的,當時連程硯秋都不想拍了。他說我不能拍了,看我這樣(指身體發胖)”,但總理堅持要給他拍個電影,留下他的寶貴資料。周總理是程派藝術的知音,他高度評價程的思想品質和藝術成就時說:“程硯秋同誌在舊社會經過個人奮鬥,在藝術上獲得相當高的成就,在政治上堅持民族氣節,這都是難能可貴的。”
程硯秋的夫人果素英女士和程硯秋共同生活數十年,始終支持程硯秋所從事的京劇事業。程逝世後,她完整地保存了程硯秋的藝術資料,關心幫助程派藝術的發展。她在生前寫過一篇紀念文章,回憶周總理如何關心程派藝術的繼承、發展問題。程剛病逝不久,周總理就把她和程的學生和樂隊的同誌召集去中南海,在紫光閣接見了他們,他當麵囑托程的弟子說程派藝術不能泯滅,你們的責任重大,要多演出程派劇目和大力培養—接班人。”由此我想到,國家的高層領導,如果都能象周總理那熱愛京劇,關心京劇事業,做京劇的知音,並切切實實采取有效措施,京劇焉能不振興!
1958年初,正當他準備率領中國藝術團去法國訪問演出的前夕,心髒病突然發作了3月9日,病魔奪去了這位正當壯年的偉大藝術家的生命。但博大精深的程派藝術,將永遠留在中國京劇舞台上。他的不斷探索、不斷革新的精神,將永遠激勵著年青一代的京劇演員向京劇藝術的高峰奮勇攀登!
如今,程派藝術研究會繼梅蘭芳藝術研究會的成立,已於1993年8月5日在北京正式成立。胡挈青、張庚、謝鐵麵、王定國、馬少波、趙尋、郭漢城、吳祖光等各界知名人士近200人出席了成立大會。這個研究會是由一批熱愛、研究和弘揚程派藝術的各界人士組成的全國性學術團體,目的在繼承和發展程派藝術事業,探索和研究程派藝術的真髓。相信今後會有更多的程派知音來參加他們的活動,共同來研究、探討在新的曆史時期內如何更好地至發揚程派藝術事業。
【三】俏麗多姿的荀派藝求
據我個人體驗,一個演員要透徹理解“情通理順”四個字的真正涵義,不隻要熟練地掌握和運用藝術手段,還必須有豐富的生活經驗,並不斷提高自己的政治、文化水平。
—《荀慧生演劇散記》
荀慧生(1900——1968)在京劇四大名旦中,有其獨特的風格和藝術魅力,受到了國內外廣大京劇愛好者的歡迎。如果說梅蘭芳的藝術風格象宮廷貴婦那樣端莊,程硯秋的藝術風格象平民女子那樣樸實,尚小雲的藝術風格象俠女英雄那樣剛烈,那末,荀慧生的藝術風格頗象小家碧玉那樣活潑可愛了,在京劇旦角演員中學習荀派藝術的演員,數量相當多。梨園行中有一句俗話叫“十旦九荀”,可見荀派藝術流傳的深廣和受歡迎的程度關於荀派藝術的第一手資料有荀慧生自己撰寫的《藝事日記》,可惜至今還沒有正式問世,其中部分日記隻在《戲劇報》於1985年連載兩期。他的第二手資料有他的長子、嫡傳弟子荀令香所口述的《藝林留香》,已在《戲曲藝術》從1987年第2期到1988年第1期連載了四期,可惜至今還沒有結集出版。至於他自己撰寫的著作隻有《荀慧生演劇散記》一書。
今天,我來談論荀派藝術,想就下麵五個問題談談粗淺的看法:
一、慧眼識英才
荀慧生藝術的成長道路不是一帆風順的。他經曆過挫折、憂傷和痛苦。他不象梅蘭芳那樣出身在梨園世家,在學藝過程中沒著吃過大苦頭。他出生在河北省東光縣一個貧苦農民的家庭裏。由於家庭生活的艱難,他從小被賣給天津一個梆子戲班去學戲。以後又轉賣給河北梆子花旦龐啟發(藝名龐豔雲)為徒。這個老藝人戲路寬廣,號稱“戲包袱”,在藝術上他個好師父。可是在教學方法上他以教徒嚴厲而聞名,號稱“龐剝皮”。荀慧生在他門下學藝術,既受到了嚴格的訓練,但也吃足了苦頭。為了練“蹺工”,他除了夜晚睡眠以外,整日綁著蹺走路。荀慧生到了晚年,腰腿功夫還那麼好,不能不感謝這位嚴師的嚴格要求。他回憶那段時間的生活,說過這樣一句話:練蹺工的功勞,真還要大大地感激龐師父哪。”
荀慧生1908年開始登台表演,用的藝名叫“白牡丹”,那時他隻有8歲,由於初次登台心神慌亂,第一天就忘了詞,結果被師父狠狠打了一頓。為了記取這個教訓,他取字叫“詞”,表示“唱戲可別忘了飼啊!”
1911年,荀慧生11歲,跟師父一起加入了北京三樂班(後改名為正樂班),同班同學有尚小雲、趙桐柵(芙蓉草),他們三人被譽為“正樂三絕”。從這個時期開始,荀慧生學唱京劇了。有時他還京、梆夾演。由於他勤學苦練,虛心好學,這個時期學會了《大登殿》、《鐵弓緣》、《梵王亭》等20餘出京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