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城門校尉蔡勝，屬陳卓麾下？”張信問道。
“末將正是。”
“兵者，國之大事，豈容兒戲！即便修羅斷糧，何以為證，安知不是計！徐將軍為國盡忠，怎可不救！如此作戰，與修羅何異，都衛軍豈能留你。蔡勝，你部下軍馬從此時起交由楊將軍麾下，我修書一封，明日起你到黃石軍區上任。破修羅我自有妙計！”一向溫和的張信雷霆一怒，帳中諸將噤若寒蟬。
雖然心中不服，蔡勝也隻得應到：“末將領命。”
“帳中諸將聽令，大軍即日進發青木關。楊辟疆聽令！令你領兵五萬，將青木關至杏陽沿途五十裏百姓全部遷至杏陽以南，堅壁清野，限期十日。青木關外十裏有一樹林，十日後陳兵其中，不必紮營，隻看關上火起為號，第一次火起造飯；第二次火起整軍；第三次火起進兵；第四次火起我要見你在青木關下與我裏應外合。楚正陽聽令！令你領輕騎兵兩萬並你本部軍馬為先鋒，稱五萬大軍，急速前進，首戰必勝，揚我軍威。但軍馬不可進關，關外五裏處有兩座小山，於兩山之間紮營。全軍打五十萬大軍旗號，止帶二十日軍糧，除火具外，輜重皆置於杏陽，輕裝前進，三日內至青木關下。”
定計之後，諸將各自回營，張信與陳卓往各營巡視。
“將軍於土山之間紮營，必陳兵山上，否則勢難堅守。不知將軍是否另有妙計？”陳卓問道。
張信笑道：“兵法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不陳兵山上，自是有我破敵之用。況且我軍一日之間必進青木關，即便不入營帳，又有何不妥？”
“關於蔡勝之事，末將還有一言。蔡勝之計雖狠，未必不失為一良策。且蔡勝往日治軍甚嚴，其部甚是精銳，往日也並無劣跡。今日偶有失言，將軍今日何故如此動怒？”看到得力部下被張信發配至黃石，陳卓也想挽回。剛才中軍帳內，諸將皆在，不便多言，現在乘二人巡查之時，想再作勸解。
張信又笑道：“你我二人公事都衛軍中十年，我性情如何你不知道？蔡勝，人才！但其人狡詐，決斷而狠辣。時逢亂世，此人若為首一方，必梟雄也！雖為將才，但其風與我相克，留於都衛軍中，難盡其才，此其一也；都衛軍任職白玉，乃天子腳下，京畿要地。我在一日，此人尚不敢有異動。若我不在，無人可製，此人必禍亂宮廷，此其二也；此人心高氣傲，若要用之，一須結以恩義，二須以智服之，方能收其心，此其三也。是故以加以打壓，令他攜我書信一封到黃石上任。那裏自有‘惡人’可以降他。此其三也。”
“將軍所言‘惡人’乃是……”
未等陳卓說完，張信打斷說道：“此事你我心照，勿要多言。”又笑道：“你與辟疆二人，名與性卻相反，該你名辟疆才是。若論行軍力戰，野戰攻城，辟疆不及你；守城定計，有令必踐，你不及辟疆；若論知人之明，三軍用命，你們不及我。”
陳卓笑道：“昔日黃衍遊白玉，曾言將軍乃不世將才，豈是我等能比。”
張信道：“倘論知人禦下，人盡其材，有一人你我皆不及也。”語畢，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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