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上的水泡越來越多,就像是湖水被燒開的樣子,露露呆呆地站在一邊,天上的陽光赤辣,我們身上的濕透的衣服也漸漸幹了。
周圍的人群中有幾個人跑了出去,像是去村裏叫人;也有幾個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但是他們看向我們的眼光似乎變了。
我問露露:“你怎麼這麼急著去叫人了?”
露露隻說因為擔心我們出事,我又問她是怎麼跟村人說的。
露露說隻是告訴村人我們在湖裏遊泳,然後突然都不見了,村人聽了便來救人。
我看了村人中幾個高大的男人手中提著大塑料壺,有幾個拿著救生圈、泡沫板,看來確實如露露所說是來救人。
“這裏不能遊泳的,小夥子。”人群中出來一個年紀稍大點的人。
我心裏納悶,心中暗想湖中不能遊泳的原因無非是湖中水流比河裏湍急,湖比河深,暗流湧動,難不成還有別的理由?
果然聽那個老太說道:“當年周文王周遊天下時曾與後土娘娘在杜湖邊宴樂,周文王駕著八匹白馬拉的車子,來到了了五磊山,後土娘娘在這湖邊,設宴盛待了文王一行,舉杯奏樂,酒灑湖泥,後土娘娘把這裏的泥巴便成了咱們捏瓷做碗的寶貝,前些天有人溺水死去,一定也因為觸動了後土娘娘,你們幾個今日在這邊洗澡惹起了水花,也一定是觸動了後土娘娘。”
我暗笑,不過一個傳聞,想來後土娘娘也是慈善之人,怎麼可能因為我們嬉水弄些水泡來嚇唬我們。
我和南瓜、麻子對望了一眼,我們都知道水泡是怎麼回事,但是也不好去打亂這些村人心裏的尊卑感。
我便和老太說:“我們知道了,下次不會在這邊遊泳了。”
我便示意麻子和南瓜把包拿上,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誰料那個老太又說我們不能離開這裏,如果後土娘娘生氣了一定會懲罰他們,要我們留下來給後土娘娘賠不是。
我聞言大笑,怎麼能我們給一個並不能確定真實存在的人賠不是,就算她真的存在,這活人給死人賠不是,死人聽得到?且況這後土娘娘法力無邊,也定是心慈人善之人,難道就沒的些寬容的度量?
正想著南瓜拉了拉我的手,暗在我耳邊說:“這個老太太不對勁。”
我仔細一看,就像是之前在青瓷窯廠看到了個老太太,她血紅的瞳孔,蒼白的臉,以及背後藏著的刀,一切記憶猶新曆曆在目。
我暗叫此地不宜久留,便跟南瓜說趕緊想個法兒離開才好。
又聽到邊上有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過來,人群紛紛散開,那人一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也不說話。
那老人在穿警服的人耳邊說了些什麼,那穿警服的人點了點頭後便看向了我。
我暗想他該不會也信這所謂的後土娘娘吧,一個社會主義執法者,怎麼能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我們四人齊刷刷地背上包囊,麻子暗說趕緊想個理由先離開,我這個時候卻想聽聽這個穿警服的人說些什麼。
那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說道:“你們幾個是外來的吧?”
我想了一下,便回答他說:“是。”
“我們本地人這裏有規矩,湖裏不能隨便遊泳,這也是為你們的安全考慮。”那人說。
我點了點頭說了些好玩,說下次絕對不會,還請能夠原諒我們“外地人”。
那人笑了笑,回頭跟幾個村人聊了聊,我看得出有幾個村人也是深明大義之人,也有幾個卻是同那老太一樣冥頑不明的封建人。
這個時候從後方跑來幾個人,臉色大變,喘著急氣,說道:“那邊,好多水泡,大朵大朵的,邊上的堤岸都決了。”
村人聞言便跟著那個人跑去看,留下我們四人和穿警服的人、老太。
我跟麻子說,讓他帶著露露和南瓜先走,我留下,我們在之前的包子店碰麵,麻子點了點頭。
麻子正要走卻被老太一把拉住,隻聽老太說:“你們不能走,這禍是你們闖的,你們要留下給後土娘娘賠不是。”
賠你個球啊,我不由得心裏煩躁起來,嘴裏也不由得大罵,好大聲音比較小,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