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銘章,哈哈哈,銘章!好了好了,別板著臉,你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媽不笑你了!真的。哦哦,小維我們不理哥哥。”
厲建國局促得搓了搓手,一時顯得木訥不敢說話,便打量起了這個家,房子並不是非常大,裝修也比較簡單,應該不是什麼精裝修,倒是小孩子的用品很多,花裏胡哨一片一片的粉色,估計是嶽夫人選的,莫非是買給他兒子當學區房用的。
厲建國知道這裏是十幾年前造的,玫紅色的外牆比附近的建築花哨,很容易辨認,自己現在的家就住在這附近,不過一個是居民區一個卻是違章平房,自然是不能比的。可他們老嶽家那麼有錢怎麼會住在這種普普通通的地方,不遠處就是街道,雖然不吵,但如果是為了孩子安心讀書的話,怎麼也說不過去。
厲建國想著想著就有點出神,被叫了好幾聲才聽見,立即答應著說:“是是是,包括勞務費,一起三十五塊就夠了。”
嶽夫人本著愚人愚己的美好心情,硬塞了五十塊給他,還留了他吃飯,熱情好客得連聲招呼說:“厲師傅別客氣,來來來,榮成你愣著幹什麼敬酒啊。”
嶽榮成頂著兒子越來越黑的臉色微笑舉杯。
厲建國有心盡快回去陪兒子,喝得急了些被嗆地麵紅耳赤。
嶽銘章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間開了口,他淡淡道:“爸,你不是認識一家裝修公司的負責人嗎?他缺人你把厲叔介紹過去啊,他的窗簾……裝的不錯。”說完喝了一口水。
嶽榮成像是看到什麼新奇事物一樣來來回回打量了一眼嶽銘章。好小子才多大就知道賣人情了,不禁有些高興,爽快道:“行,厲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有空常聯係。”
厲建國誠惶誠恐地接了過去,局促地搓著手,沒有可以回他的東西。
從嶽家走出來的時候,厲建國的腳步漂浮幾乎虛脫。
至於那張金貴的名片,後來丟了也就這麼算了。再說,距離那件事已經三個月了,這麼久不聯係,人家可能隻是隨口說說的吧,那樣的大忙人怎麼會有空管這種小事,厲建國搖了搖頭把藥費交了以後,徹底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一門心思撲在了小厲封的身上。
可話雖然是這麼說,你也沒把聯係方式留給人家老嶽家啊!
厲封怎麼了?還能怎麼了,四歲的小孩最忌發燒腦熱,厲建國夏天貪舒服不蓋被,一個不當心就讓兒子著了涼。這時候焦頭爛額三天兩頭往醫院裏跑,不是買藥就是打針,看見越來越瘦骨嶙峋的兒子,有淚隻能和著血往肚子裏吞。
等厲封完全康複,夏天已經過去很久了,老厲的家底也算是掏幹淨了,窗簾店都幾乎經營不下去,可是沒了窗簾店,還怎麼過日子?能怎麼辦,借錢!
好在老厲為人老實和氣,又樂於助人,著實積下了不少好人緣,光隔壁賣地板的老鍾就借了三千塊給他,好歹交了租金把店麵保下了。
“老鍾,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謝你!”老男人拉著鍾昌盛感激涕零的樣啊,讓人心酸。
鍾昌盛人長得醜心地卻很好,他理解地甩開他的手,轉臉奪過了小厲封手裏的大蘋果,啊嗚一大口,笑得沒心沒肺,說:“我又不像你拖家帶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留那麼多錢拿來幹什麼。倒是這小王八崽子,身體怎麼這麼不扛事?”問得一臉認真。
老王八長歎一口氣,摸摸厲封的腦袋,低落道:“慧芳高齡早產,以後身體一直不見好,封封小時候沒奶水,奶粉又這樣稀缺,他就是一天三頓地吃米糊糊長大的。我怕他感冒怕他發燒,腦袋瓜本來就不聰明,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