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月亮悄悄升起,看形狀似乎已經快到十五了。太陽緩緩落下,現在隻能看到一圈圓邊了,但它依舊與夜色做著鬥爭,哪怕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辭。
月兒逐漸上升,太陽節節敗退,可卻依舊不依不撓,一圈圈金色的光芒是它在堅守自己最後的驕傲,寧死不屈。
月亮對此絲毫不在意,隻是不緊不慢的緩緩上升,而這種“不在意”,在太陽眼裏卻成了一種輕蔑,一種無視,無視他的尊嚴!
所以,太陽抵抗著,天邊的餘暉是它最後的希望!月亮對此嗤之以鼻,她想:你都霸占一個白天了,晚上還不得讓著我點兒?於是,月亮步步緊逼,她要占領整個天空!
最後,太陽隻得不甘地退出戰場,休養生息,來日再創輝煌!
我一邊走一邊往天上看著這簡直一麵倒的角逐,心裏暗歎:“再輝煌的事物都有敗落的一幕,就像這太陽,白天那麼耀眼,到了晚上,柔弱的月亮都能將其打得落花流水,簡直不堪一擊。”
“唉——”我忽然感到有些疲憊,忍不住長歎了口氣,但腳下依然向前走著。
天越來越黑,現在隻能看到天邊有一絲微弱的光芒了,這兒又沒有路燈,陸地又是坑坑窪窪,深一腳淺一腳的,指不定什麼時候,摔了下去。
想著,我還借著這微弱的光芒,伸頭看看左右兩遍的小溪和“潛伏”在小溪底部的初露猙獰的尖銳的岩石,吞了口唾沫,急忙縮回了頭。
忽然,腳下的岩石絆了我一下,我一個趔趄差點翻下去,嚇得我直冒冷汗,一直冷到頸椎。這下我有點想起老媽說的“路上小心”四字了,這路上的確得小心啊。不然的話,被地下的“暗器”弄掛了就有些悲催了。
呼——
一陣涼風吹過,令我的步伐再度慢了些,眼看天已經完全黑了,再待會可就伸手不見五指了啊。
我繼續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就像深不見底的大海,在平靜的夜幕中,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顫動。隻是那大海的顏色,完全是黑的,黑的透徹,黑的神秘,黑的沉悶。
沙沙。
忽然一陣強風吹來,卷起滿地的落葉,吹向漆黑的天空,發出細細的聲音。
我抬頭望去,看見這落葉被風吹起,在月光的照耀下,猶如無限深淵中的點點螢火,雖然微不足道,但也給人帶來了一絲希望。這些螢火蟲般的葉子像一個個調皮的孩子一般滿天跑著,跳著,飛著,自由自在。
我一邊走一邊往天上看著,追逐著。忽然,光線似乎強烈了些,視線也變得清楚了些,這是怎麼回事?
據說人長期處在黑暗中,會對突然出現的光線十分敏感,現在,我似乎就是這種感覺,像是在夢境中的人突然被驚醒。
前方突然出現的那一點光亮,令我嚇了一跳,旋即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欣喜若狂起來:
“有光不就表明有人嗎,有人的話至少不會餓死了。”
有了這個念頭,我的步伐逐漸加快,最後飛奔起來,其速度絲毫不亞於剛才被追的時候,甚至更勝。
雖說看到了光點,並且很賣力地往前跑著,可它死活就沒有越來越近的跡象。呃,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和低估了這條路的長度,在跑了一段距離後,我甚至感覺自己離那光電越來越遠了,真有一種望山跑死馬的感覺。
……
“呼哧!呼哧!”
等到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時,那光點還隻有一個圓盤大小,隱隱約約看出好似一棟樓閣的模樣。
我隻能繼續跑。
……
有個鍋的大小了。
近似個垃圾桶。
將近一根柱子。
……
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壯觀,到最後,能看清整個樓閣的樣子。
樓體呈長方形,高約數米,由青磚碼成,尺長的磚塊一層疊一層,樸素卻不失壯觀。下寬上窄的梯式結構,令其顯得極其堅固和牢靠。再加上樓頂凹凸狀的造型和中間的拱形城門,明顯能看出這是一棟城樓,且這城樓頗有一種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氣度。
我站在……啊呸……趴在這樓下時,就不是上氣不接下氣了,那是直接斷氣了,而且是斷得比較徹底啊。
我抬頭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城樓,在樓上明亮又有些搖曳的燈火下,依稀可以看清那拱門上從右至左寫著的幾個堅韌挺拔的大字:
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