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定了。拿了BTH 公司培訓結業證書,我離開了倫敦,坐的是一艘法國輪船“自由號”,是德國因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敗賠給法國的,6萬噸,是當時世界上第三大輪船,橫跨大西洋航行到美國隻用了6天,平穩舒適。船上大劇院安排了歌劇、電影、音樂等,這6天的路程,過得不單調。晴天來個霹靂。我在紐約過關時被移民局官員扣留,送到移民局乘客廳,住、吃是不用花錢,可是我的時間被它給耽誤了,理由是我的手續不完整。我與他們理論,他們說:“你的國家已經被共產黨統治,你已經沒有經濟來源了。”要我出錢買500元美金公債,押在移民局,才可放行。我哪裏有這麼多的錢!俗語說“出外靠朋友”,可是,我的朋友都是窮光蛋。不過,世界上的窮朋友是肯幫助窮朋友的。他們幫我湊足這筆錢,解決了我的困難。坐了4天5夜的大巴(Greyhound Bus),我從美國東海岸的紐約坐到美國西海岸北邊的西雅圖,一下車便去學校報到。已錯過了入學規定時間,整整浪費了一個學期,不過總算到了學校,安頓了下來。
在學校,學雜費全免,另外每月可拿133美元的工薪。首先我得每月扣下50美元分期還給朋友,再扣去11元所得稅,剩下不多了,應好好地考慮這點錢該怎樣合理地花。學校宿舍太貴,如果到校外租住民房,又有廚房,可以自己做飯,能省去不少錢。而且自己燒的東西,總覺得香,好吃。
第一章遭到美國政府無理扣留,不讓回中國大陸參加新中國的社會主義建設在華盛頓大學電子試驗室,我在路易斯教授指導下,研製一台大電力係統模擬裝置,用此設備可以研究大電力係統的穩定問題。我選讀了10多門自動控製和高壓傳輸等方麵的課程,並寫了一篇高電壓雙線傳輸論文。
估計快要畢業了,我便去移民局辦理離美回國的手續。那時抗美援朝戰爭已經開始,該局官員拿出一份文件給我看,並說:最近通過一個法令叫《麥卡倫國內安全法》。凡是學理工科的中國學者和學生,都不能離開美國回中國大陸。我屬於這個範疇。他給我一封信,直截了當地說:“你不能離開美國。否則,罰款2.5萬美元並處以5年監禁。在美國境內,你可以讀書,也可以做事,就是不能離開美國。”理由呢?“因為你回中國大陸,幫助中國,對美國不利。”就是這樣邏輯,我被限製了活動範圍,太沒道理了!
個人的力量很小,有什麼辦法!後來我才知道,在這種處境下的人,不隻我一個。我國著名的科學家錢學森,也有同樣遭遇。這事傳出去後,許多中國學者雖然想回國,也不敢去移民局申請離境了。怎麼辦?不甘心,但也沒有其他辦法。繼續讀書吧,多學點知識,將來會有用武之地,為國效勞的。我便轉到芝加哥北遠郊區的西北大學(Northwestern University)去讀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