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忍住:“兮和,你說的這個神經病到底是誰啊?我既然認識,你不妨告訴我,我好去勸勸他。”
兮和衝我露出個你沒救了的表情,道:“老子若是能直接告訴你,也不會這麼憋屈了。”
我沉吟道:“原來你昨日來找我,便是要說這一番話。可你為什麼還沒說便跑了啊?”想了想,登時了然,“這一番話也沒什麼,不過是你為你朋友覺得委屈,所以來我這裏為他發發牢騷,我們既然是朋友,你便不要同我客氣。”
說著抬手拍一拍他的肩膀,趁他發飆前道:“對了,你昨日借我的袍子被我不小心給弄丟了,你應該不會小氣到讓我賠你一件吧?”
他扯了扯嘴角,臉上神色變了幾番,終於道:“賠你個大頭鬼。”
我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頭接著問他:“你知不知道西海怎麼走能近便些?”
他問我:“怎麼?”
我將雅雅的事大略一提,托出我想去西海的心思,卻被他一句話澆熄了全部希望,他挑起眉頭道:“你可知神仙的仙元撞到降龍鞭會在瞬間散成多少縷?能及時收回來三分之二已是大大的不易,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別說是你,就是老子派出手下所有仙將,也未必能全部給你找回來。何況這事吃力不討好,老子可不管。”
我拉了他的衣袖,求他道:“兮和,你便為我指一條明路,這件事我該去找誰?雅雅是我姐妹,我不幫她,便沒有人可以幫她。”
他揉了揉額頭:“你待我想想。”我充滿期待地望著他,卻見他有些為難,“倒是有個人,或許可以幫你。”
我不禁往他身邊湊了湊,然後聽他道出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名字。玄陽。
我竟將他忘了。他可以為洛水將幻象鋪滿一整座宮城,修為自然非同一般。何況他司管八荒所有天將,就算用最笨的人海戰術,這事也成了。
我衝兮和抱一抱拳,道了聲多謝,急匆匆地跳下城牆跑了,聽到兮和衝著我的背影喊:“你幹嘛去?”
我扭頭給他揮手:“去找玄陽,事要成了,我請你去醉花樓吃酒!”
醉花樓是東荒最好的酒樓,老板是一隻鶴仙,鶴仙看上了我東皇府的某位姑娘,我每次去他都殷勤地給打八折。
我本欲回府尋了少伊帶我去玄天,路上正遇著這鶴仙,鶴仙見我急匆匆的模樣,便自告奮勇給我當一回坐騎。
讓他這般風華正茂的男神仙給我當坐騎,我委實不大好意思,他卻直接化出原形,在我麵前伏下頭:“杏姑娘不必害羞,放心交給小仙便是。”
看我躊躇,他便又道:“小仙是風流倜儻了些,杏姑娘在小仙麵前害一害羞也是人之常情。啊,小仙當真生了一張罪孽深重的臉。不過,若是給杏姑娘這樣的美人看上,小仙倒也不是不能考慮,隻是小仙的一心一意是有口皆碑的,既對杏姑娘府上的小雪姑娘表白了心意,便不能隨便辜負了小雪姑娘……”
我毫不客氣地跨到他背上,打斷他的話:“趁著天還沒黑咱們快走吧。”
這隻鶴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先天的疾病。自戀這病要及時治。要好好治。
到了玄陽在玄天的宮邸,鶴仙將我在宮門處放下,還貼心地問我要不要等我,我想了想讓他先回去。
抬頭仰望,宮門閉得緊。我在這裏住過三年,如今想來,三年也隻是彈指一揮間。從未想過故地重遊,也從未想過會是我主動來故地重遊。不過為了雅雅,主動一些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