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朝鮮 第六百三十二節 宴無好宴(1 / 3)

既然沒有出產,沒有什麼來錢的東西,那麼自然而然就隻能依靠土地了,所以金州衛上上下下的各色軍官將土地看的比天還大,全家老小的嚼穀全靠地裏麵的出產,軍官們奢侈生活的依托也在土地裏麵,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金縣的土地成了一眾人等的命&根子,所以金縣的整個土地表麵上來說是進了大戶的懷抱,其實說透了都是進了這些金州衛所上下軍官的口袋裏麵,因此誰要是動了他們的命*根子;宋年也是管製不住的,必然出了大亂子不可,兵如亂匪也是常有的事情,說句實在話,宋年既然坐在了金州指揮使的位置上麵,他就必須要為手下的這般弟兄們謀福利,要不然,沒了奔頭和利益,誰願意跟著他宋年走呢?

再加上還有別的情況在裏麵。隨著旅順設港口,建立船舶司的事情不斷深化,山東的私港轉移到了旅順,大筆的銀錢流來流去,日益繁華起來,剛開始的時候,李成梁就打過招呼,要金州衛協助一二雲雲。但這招呼歸招呼,利益歸利益。

數個月過去了,除了送過幾次不痛不癢的禮物之外,這船廠和港口根本就同自己沒有什麼來往,好似完全不想幹一樣,眼見著大筆的貨物整日從他的守備區內流過,如此一注莫大的紅利,卻沒了他的事情,你叫宋年心裏麵怎麼能不怨氣衝天?這時候別說李成梁,就是梁成李來了,在白花花的銀子麵前也不好使。

金縣縣令的轉換,新任縣令的政令其背後的目的,他很清楚,擺在台麵上說,就是為了更好的掌控住整個港口附近的土地,為港口擴大化服務。正是因為如此,他一直在等,等待著有人上門談判,結果呢,左等不來,右等不到,反而金縣縣令居然打起了丈量土地的主意,這在宋年眼睛裏麵是欺人太甚,太拿豆包不當幹糧了,就算你有李成梁撐腰那又如何?俗話說的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是在金州衛,是他宋某人的地盤。

於是宋年就有了指使大戶針對駱博軒的舉動。但當初他做出這個舉動並不想鬧大,說起來,隻是想借著把柄恐嚇一下駱博軒,借機找個借口,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在港口裏麵撈出一杯羹,來分潤一二,總不能別人吃幹的,自己連湯水都喝不著吧?

卻沒想到,手下派出去的親兵傻大膽,因為家中的土地侵占的官田被退了回去,利益受到侵害,因此異常仇恨駱博軒,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將這金縣縣令打傷了,也許金縣的大戶不明白這其中代表著什麼,但是宋年卻是知道其中的意味和道道,要是朝廷認真,有人推波助瀾的情況下,上綱上線說是亂民謀反都未嚐不可,到時候問題就擴大化了,對他極為不利。

可眼下騎虎難下,這個世界也沒有後悔藥賣,隻能想辦法善後了。就在他撓頭左思右想的時候,傳來最新消息數百馬隊進了金縣,金縣現在隻進不出,讓他心中大驚,正在思量著要不要親自去金縣探探虛實,就聽到手下有人通報,龍致遠、李重山的來訪,讓他眼前一亮,立刻明白,轉機來了。

熱情,極度的熱情~!這是龍致遠、李重山對宋年的第一印象。這位金州衛的指揮使,在得到了自己來訪的消息之後,不僅沒有絲毫的怠慢之意,屈尊降貴,親自帶著在衛城有司職的所有軍官弄出了偌大的排場,將一眾人迎了進去,然後大擺宴席,吃吃喝喝,熱鬧非凡。

表麵上虛與委蛇,私下龍致遠對宋年的這套做派很有些警惕之心。正所謂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雖然說自己是皇帝的貴官,李重山是李成梁的孫子,但是恐怕在這幫官油子的眼睛裏麵最重要的還是利益二字,要不然堂堂正三品的朝廷大員,雖然在金縣這邊吃冷屁坐冷板凳,也不至於丟份到如此田地。

當然,宋年不說,龍致遠也不會說,裝糊塗麼,誰不會呢?隻是大談風花雪夜,遼東土產,言語之間還頗有粗豪之語,弄得在做的一幹丘八心中倒是高看了這龍致遠幾眼,覺得這舉人老爺出身的文人頗有些對自己這些行伍出身人的脾氣,沒有文人的幾分酸氣。

麵上熱情,宋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說到底,他為自己的利益是不錯,但是對這兩位李成梁的貴親倒是也不敢含糊,既然想要下嘴吃肉,總是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細才能有的放矢麼,可是越看越心驚,李重山倒也罷了,完全就是個沒心沒肺的軍閥公子哥,完全是個雛兒,絕對是個隨便糊弄的主兒,倒是這麵上笑得歡暢的龍致遠,卻如同蒙著一層迷霧讓人始終揣摩不透,似乎裏麵暗中隱藏著什麼,讓人看不清楚。

酒到酣暢之時,在主桌之上,一名軍官叫做尤煦,乃是金州衛的屯田官,其職責專負責糧秣田地後勤之事突然掩麵大哭,一副難受之極,爹死娘嫁人的摸樣。關注場上局勢的龍致遠心中微微一笑,嘿嘿,戲肉來了,卻不知道這自編自導的劇情怎麼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