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聖女般的女人,她的墓卻遠遠地立在蘇州。她又不是蘇州人。這個墓,是上世紀80年代,她的一個在台灣的侄兒彙來錢,讓侄孫輩的人修建的。後來我看到她的一位侄孫的文章,說他的老姑母生前有遺言,想和丈夫安葬在一起。他們也曾和海寧方麵交涉過,海寧方麵不同意,隻得葬在蘇州了。
這是海寧人的毛病,也是海寧人的恥辱。徐誌摩有名氣,你們就認他是你們海寧的兒子,遷移墳墓,修繕故居,宣傳他,“吃”他。張幼儀的兒子在美國,還回來過,你們就老說張幼儀是徐誌摩的妻子,恨不得把張幼儀和徐誌摩合葬在一起。太不像話了。無論是從舊道德上說,還是從新道德上說,都應當把陸小曼的棺木迎回去,跟徐誌摩合葬在一起。這事情,遲早會有人辦的,這一代的海寧人不辦,下一代也會辦,下一代不辦,下下一代也會辦。我就不信海寧永遠也出不了一個明白人。
也許,後人可阻止他們死後同穴的機會,但誰也無法阻止兩個思念的靈魂,就像他們人生中的初見一樣,不可阻擋地在一處團圓。期待在不久的將來,我們能看到徐陸合葬。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死生不離不棄。
03任人評說
花開花落春秋幾度,人世多滄桑;雲卷雲舒閑情千裏,青天換明月。仿若一場散去了的繁花,一場散去了的舞會,唯伊人的笑,依舊在青煙嫋嫋中。
他們眼中的陸小曼:
胡適說:“陸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
鬱達夫說:“陸小曼是一位曾震動20世紀20年代中國文藝界的‘普羅米修斯’。……誌摩熱情如火,小曼溫柔如棉,兩人碰在一起,自然會燒成一團,哪裏還顧得了倫教綱常,更無視於宗法家風。”
劉海粟說:“一代才女,曠世佳人。她的古文基礎很好,寫舊詩的絕句,清新俏麗,頗有明清詩的特色;寫文章,蘊藉婉轉,很美,又無雕琢之氣;她的工筆花卉和淡墨山水,頗見宋人院本的傳統;而她寫的新體小說,則詼諧直率……”
徐誌摩說:“一雙眼睛也在說話,睛光裏漾起,心泉的秘密。”
鬱達夫的夫人王映霞說:“她確實是一代佳人。”
何靈琰說:“幹娘是我這半生中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一個。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再見到一個女人有幹娘的風情才調。”
徐誌摩前妻張幼儀也承認陸小曼很美,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
當然,也有不少人即使在她辭世幾十年後,仍不惜筆墨討伐,說她是中國曆史上的“十大禍水”之一……
更有人將陸小曼刻畫成矯揉造作、塗脂抹粉、燙著誇張卷發的形象。這與我們目前所看見的小曼的所有照片的形象相去甚遠。
淩叔華曾說過:“陸小曼的錯,是一般女子常有的錯,但大家對她多不原諒……陸小曼生於富貴,卻不慕富貴,不可否認她的揮霍,但那是她從小就養成的習慣。我們不要忘記陸小曼的父親當時是政界商界的領袖,怎能虧待家中的八死一生的獨苗。”
那些指責太苛責,怎不見陸小曼的真情無價呢?那些指責者,自己在感情上是否能做到陸小曼這般忠貞?
陸小曼是個勇敢的人,生前便不在意那些惡毒的言語,從不為自己辯白,死後又豈會在意他人的評說。一直以來,在意這些的,隻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我們慣對別人的故事指指點點,慣用別人的故事,來演繹自己的道德君子形象。就如卓文君夜奔司馬相如的故事一樣,若這樣的奇女子選擇的是紅塵中的你我,我們是否還會對她們大加鞭笞、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