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無意承諾,碧玉長簫(1 / 3)

上官倩見汐若絲毫沒有興趣深問,急得起身坐到了汐若最近的椅子上。附耳對著汐若小聲的說道,上官倩一句一句的說著,汐若原本平淡的臉上忽然有了反應,先是疑惑,而後便是驚訝,最後皺緊了眉頭。

“他們不是與你們辛國不合麼,怎麼會派使者前來拜訪呢?”汐若終於沒有聽完上官倩說的話,突然插了一句,讓上官倩又端坐回了原位置,頗具深意的看著汐若。

“你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今晚的迎風宴你參加了,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上官倩可沒有汐若這樣大的反應,許是先前已經驚訝過了,也許是已經習以為常,不在意了。隻是輕輕地啜了一口清茶,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迎風宴?那不是迎接各國使者的宴會麼,我又不是皇室子弟,怎麼能參加,你開什麼玩笑?”汐若先是一怔,而後淺笑的對著一旁默默喝茶的上官倩說道。

沒想到乾國竟然派使者前來拜訪,這可真是稀奇。乾國國主倒是不擔心,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何況兩個國家隻是暗地裏較勁罷了,並沒有在明麵上出手。隻是這個時候前來拜訪,莫不是有什麼原因不成。

“這是我父皇同意的,還是他要我來告訴你的呢。”上官倩見汐若陷入了沉思,以為是在為難此事,連忙對汐若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上官倩也覺得奇怪,怎麼使者前來,連小若都可以參加,她著實猜不透父皇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又對國主說我什麼了?”聽罷上官倩的話,汐若終於察覺到不對的地方了。這個上官弘何時這麼重視自己了,難道上官倩又對他說了什麼?

汐若想到這裏,無奈極了。就想起了自己苗域聖女的身份還是她說出去的呢,才讓她被上官弘重視,住在了這個熙夜宮,卷進了他妃子之間的爭鬥之中。

“沒,沒什麼,就是小小的透漏一下,你是任意門門主的事情嘛。”看著汐若有些生氣的眼神,上官倩忽然覺得自己心虛極了。自己也沒對父皇說什麼,就是把當時武林盛會的事情說了一下,而後不小心說出了汐若的另一個身份,江湖鼎鼎大名的任意門門主而已。

“上官倩,看我不封住你的嘴!”聽完上官倩小聲的說出了那幾個字,汐若恨不得要掐死這個嘴快的臭丫頭,這下完了,上官弘這個老狐狸肯定更要留下自己了。怪不得他竟然讓自己來參加迎風宴,一定又沒有什麼好事情。

“小若,我還要帶你去量衣服呢,能不能別這樣?”眼前這個氣勢洶洶的身影,讓上官倩用兩隻手撐起了一個距離。上官倩放柔聲音,看著汐若一隻手一個還在蠕動的小蟲,渾身的汗毛戰栗,她覺得自己就快要不會呼吸了。

殿外的宮女忽然聽到了公主的尖叫聲,而後便是汐主子清脆的笑聲,久久回蕩在殿內。宮女們自然不敢打擾到主子們,隻是也在心裏暗自疑惑,這兩個主子到底在做什麼?

皇宮的夜與宮外的夜一樣,墨色深邃。汐若換好衣服,跟隨上官倩一起坐著鳳鸞車,趕赴到了皇宮一側的一個大殿。這裏早已經停下了些許轎子,絡繹不絕的人們都先後進入了那個大殿。而汐若也與上官倩並肩緩緩走了進去。

汐若沒有想到這樣的宴席連妃嬪們也會參與,自然臉色一緊。大殿兩側擺滿了桌椅,四方的桌子上赫然是晶瑩剔透的吃食。汐若沒有注意兩旁坐著的妃嬪們不善的眼神,而是落落大方的提著裙擺,跟著上官倩,坐在了上位的右側的桌子旁。

人們陸陸續續的坐滿,汐若這才發現原來連大臣們都來到了宴席之地,這些都是上官倩附耳在自己耳邊說的。汐若有些疑惑,上官弘這是做什麼。

隨後上官弘從殿後現身,在眾人的矚目下坐到了上位,身旁赫然是他的妃子菱妃。這時的菱妃宛然笑著,頗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汐若好笑的看著那個故作柔弱的菱妃,而後便瞥見了座下那個憤憤不已的蘭妃。

想來也是,這個陪在國主身側的本該是她這個受寵的妃子。隻是,不巧菱妃乃是乾國公主,這次使者前來,上官弘怎麼樣也該做做樣子,讓乾國的使者認為自國的公主在他這裏可是享盡榮華。

“那個就是乾國的使者。”正想得出神的汐若聽見上官倩的聲音,忙把目光投到了那個剛剛進入殿內的男子。

汐若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神色一緊。怎麼會是他呢?他竟然不是辛國的人,他是怎麼找到自家的人的呢?連石梁都沒有查出他最終的底細,他還真是有些能力。

乾國的使者讓汐若心中感歎了這麼多,他到底是誰呢?隻見那個男子一身白衣,高高的發髻盤在頭頂,久經世故一般,進入殿內之後便對著眾人示好微笑,而麵容則是一副稚嫩的少年模樣,讓眾人心中暗自疑惑,乾國怎麼派來了這樣一個使者,未免太輕浮了些。

眼前的白衣少年赫然就是當初汐若在客棧救下的重黎夜,自從汐若將注意力放在武林盛會上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自然不知道他到底去沒去武林盛會,但是如今他竟然出現在辛國皇宮,還是以乾國使者的身份,自然是讓汐若頗感興趣。

隻見重黎夜恭敬地對著大殿之上的上官弘深深鞠躬,之後便抬起頭,傲然的對著這個辛國國主說著自己的來意。

“國主,臣子這次奉我國國主的旨意前來拜訪貴國。一是為了看看我國的菱蘇公主是否安好,國主不愧是仁義之君,見到國主這般疼惜菱蘇公主,臣子回去複命便也是安心了。”

聽見重黎夜如此明顯的奉承,汐若嘴角微微一動,好笑的看向被誇讚的二人。隻見菱妃聽完重黎夜的話,先是一愣,而後便溫順的依偎在國主的懷裏,深情的眼神都快要滴出水了。讓汐若大感無語,忙移開了視線。

而上官弘像是聽慣了這些奉承的話,回以一個頗具深意的微笑,而後一手摟著菱妃,一邊吩咐宮女賜座,對著重黎夜說道。

“使者這次前來,不僅僅是為了探望菱蘇公主吧。那二是什麼?”

“那是自然,臣子這次前來,第二件事則是我國國主聽聞武林盛會開在了貴國的長央穀,並且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絕世秘笈的事情。不知國主是否可以解惑?”重黎夜絲毫沒有任何懼意,似是詢問,言語中卻多了一絲質問的意思,讓聽言的上官弘臉色一變,有些鐵青的抿住了嘴。

“使者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質問朕嗎?”厲聲的話音讓在場的眾人一震,而後大臣們原本也有些難看的臉色也變得鎮定下來。國主的威嚴是不容侵犯的,如今上官弘的話音一落,臣子心中自然崇敬不已。

“臣子不敢,這一切都是我國國主的意思,希望國主不要怪罪的好。”重黎夜依舊是淡淡的笑著,起身鞠躬示以歉意,而神色中卻沒有一絲道歉的意思。

這些,汐若自然看在眼裏。她也沒有想到重黎夜竟然敢質問國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使他的背後有乾國國主做靠山,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惹惱了國主,他照樣死無葬身之地。汐若暗自為重黎夜捏了一把汗,卻不知道重黎夜有著一個頗大的籌碼握在手中。

辛國皇宮內,迎風宴仍舊如火如荼的舉行著。明麵上似合樂熱鬧,但是暗地裏都各懷心思。汐若如今倒是樂不思蜀,麵前的美食足夠她吃到宴席結束了。上官倩目瞪口呆的看著汐若快速的吃著桌上的東西,眨眼之間,麵前的桌上東西都下了一大半了。

“國主,今日眾姐妹難得都聚在這裏,又有父皇的臣子在,嬪妾為國主飲酒助興,就先獻醜彈奏一曲如何?”宴席上絲竹管弦絡繹不絕,坐在上官弘身側的菱妃緩緩的放下酒杯,略帶嬌羞,但很有一番後宮掌權之勢的對著上官弘說道。

上官弘聽聞菱妃的話,頗為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而後用手輕輕拍了拍菱妃的肩。這一個不經意的似寵溺的動作,看在其他嬪妃眼裏,自然是眼紅極了。一個個都再也坐不住了,紛紛要爭先演繹一下,以博國主的喜愛。

就在汐若專心應付著眼前的金香醉雞時,菱妃的琴音已經響起,回蕩在大殿之上,悠揚婉轉,繞梁而旋。汐若忽然覺得這個菱妃雖有刁蠻之處,卻也有著不可多得的才華,難怪上官弘當初執意要娶她不可。

菱妃一曲作罷,上官弘原本嚴肅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滿意,毫不吝嗇的誇讚著菱妃的琴藝。“愛妃的琴技愈發的高超了,真是美妙極了,今晚朕要去你的宮裏坐坐,好好聽聽你的琴藝。”

聽完上官弘的話,菱妃的眼神更加的溫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謝恩之後,就又坐回了上官弘的身邊。

看到這裏,其他的妃嬪更加爭先恐後的要顯露一手,以贏回寵愛。尤其是蘭妃,一身紫紅的裙衫,頭上一簇白色珍珠頗為顯眼。她見菱妃如此受國主的注意,心中自然很是不舒服,在她的心中,今日出彩的本該是自己,如今菱妃剝奪了她的一切,她心中不甘極了。

蘭妃拖地裙擺,輕盈的提衣出席,一雙丹鳳眼嬌柔的看向上官弘,對著他福身說道。“國主,既然菱姐姐都彈奏了一曲,那妾身也就起舞助興,希望國主允許。”見到上官弘一怔後點了點頭,蘭妃示意宮女將自己的裙擺底部解開,一身緊身的舞裙便出現在了蘭妃的身上。

這一幕,倒是看得汐若津津有味。沒想到這個蘭妃竟然事先有準備,看來心機不淺。汐若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輕酌著一旁的清茶,眼神忽然瞥向了對麵的重黎夜。他正與身旁的大臣不知在說著什麼,時笑時語。

忽然的轉頭,重黎夜似乎也無意間發現了汐若的目光注視。一雙含笑的眸子看向汐若,讓汐若覺得有些心虛,不由得低頭啜了啜手中的茶。重黎夜看見了汐若似掩飾的舉動,嘴角一抿,對著汐若舉起杯,示意一下而後繼續跟著身邊的大臣說著話。

汐若正感尷尬的時候,蘭妃一舞舞罷,上位上官弘說了話。“蘭妃,朕竟然不知道,你還會作舞,真是大出朕的意料啊,好好,來,過來坐在朕的身邊。”說罷,拍了拍自己的左邊座位,示意蘭妃坐過來。

上官弘的這一舉動,無疑是讓其他嬪妃妒忌。尤其是上官弘右邊的菱妃,臉色鐵青,礙於自己的顏麵,強壓下自己的不滿,抿著嘴,不發一言的盯著款款而來的蘭妃矯情的依偎在了上官弘的懷裏。

她沒想到蘭妃竟然有這一手,真是防不勝防。雖然自己對付不了蘭妃,但是也不能讓另一個禍患留在國主身邊。菱妃眼神狠厲,腦中一轉,心中忽然生出一計。而後嘴角一彎,端起眼前的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口,目光則是時不時的瞥向了還未察覺的汐若。

汐若自然沒有注意到菱妃的心思,一邊聽著上官倩說著宮中的趣事,一邊不經意的瞥著對麵的重黎夜,纏繞在她腦海裏的疑惑愈發的加劇。

當初石梁隻是查出他的身份是一個神秘家族重家的嫡係子弟,頗受重視。為何他如今竟然是乾國的人,如若假裝,那麼菱妃自然會識破。這樣看來,他或許真的是乾國的人。那麼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玉牌了?可是這個菱妃又與紫玉有什麼關係呢?

這些問題堆積在汐若的腦海裏,讓她有些出神,也就沒有聽到上官弘的話。當上官倩輕輕用手肘碰醒了出神的汐若時,她才聽到上官倩的話。

“父皇,小若乃是武林中人,豪爽仗義,宮中這些繁瑣之事她恐怕不擅長。”聽見上官倩起身躬身對著上官弘解釋,汐若這才發覺自己被人推上了眾人之前。

汐若瞥了一眼重黎夜,隻見他還是一臉淡笑,不言不語。之後看見菱妃的得逞之笑,便明白了其中一二。想必這個菱妃為了對付自己,又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

“愛卿,公主極力替你解釋著呢。你覺得菱妃這個提議如何?朕可以讓你自己選擇。”上官弘沒有注意上官倩,而是把話語權交給了汐若,對著她笑容依舊的說道。

“既然菱妃娘娘都這麼說了,那麼臣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汐若這一舉動讓上官倩一怔,而後暗自搖了搖頭,心中想著汐若這次怕是完蛋了。而對麵原本淡然的重黎夜也是一愣,而後頗有深意的看著汐若。

感覺到這些人異樣的舉動,汐若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們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按自己的思路來講,菱妃無非是讓自己也彈奏一曲或是一舞罷了,自己雖不是擅長於這個,但是現代時的那點底子也應該足以應付這次宴席了。難道自己想錯了?

“好,朕的辛國有這樣的城主,是國之大幸啊。那麼汐愛卿就與乾國國主走一趟吧,但願可以早日歸來,帶回辛國未來的根本。”上官弘說罷,舉杯對著眾大臣與嬪妃共同進酒。而後諸位大臣便競相對著汐若進酒,熱情的有點讓汐若找不到方向。

此時汐若的心中隻有一句話,那就是自己應該是答應下了一個不容易的事情啊。汐若呆滯的坐了下來,而後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這時上官倩的聲音從汐若的頭頂上方傳來。

“小若,你怎麼同意了呢?你難道看不出菱妃的心思嗎?連武林的張白眉都拚死反抗,不答應父皇的條件。你竟然連這點危機意識都察覺不到嗎?這下好了,如果你無法完成,那麼辛國你怕是呆不下去了。”

聽完上官倩這些話,汐若原本輕鬆的神色忽然嚴肅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官倩怕是不知道,汐若的一個出神竟然答應下了意見其他人無法完成的事情。

而後的宴席倒是有些平常了,眾人觀看了一陣,便在上官弘的一句退席之後紛紛散去。隻有汐若有些神不守舍的回到自己的宮殿,沐浴了一番之後,便坐在桌前,盯著搖搖晃晃的燭火出神。

“汐主子,乾國的重使者前來拜訪。”聽到殿外宮女的話,汐若不由得起身一驚,而後吩咐宮女將人帶入正殿,自己則是悄悄走到床後的一小塊隱蔽之地,瞧了瞧沒有人在那裏,便失望的走去了正殿。

“重使者大半夜的來我這裏做什麼,難道就不怕有心人誤會?”汐若挑眉望著一臉平靜的重黎夜,似調侃的對其說著。

“他們自然不會誤會,因為我大可以說是與汐城主商議國主吩咐下來的任務的事情。”重黎夜沒有絲毫的懼意,而是將自己稚嫩的臉龐對著汐若,頗有興趣的回答著汐若。

聽到這裏,汐若原本心底壓製的疑惑,一觸即發。忽然坐在了重黎夜的身邊,一瞬不動的盯著有些嚇住的重黎夜,一字一句的問著。

“重黎夜,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訴我,宴席上,菱妃到底說了什麼?”

重黎夜此時真的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眼前的女子,真是讓自己又氣又笑。這麼嚴肅的一件事都能讓她弄得這麼搞笑,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好。

重黎夜強忍住自己心底的笑意,一板正經的對著汐若徐徐道來。“菱妃娘娘對國主提議,要你與我一起代表乾國與辛國共赴笙簫境,取玉牌中說道的碧玉長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