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若,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在街上時的舉動又是怎麼回事嗎?”把玩著從腰間解下的錦袋,柏鳶若有所思的看著滿臉無辜的汐若,很是溫柔的詢問著汐若。
“我就是最近特別喜歡收集漂亮的錦袋,當時看見你腰間裏的那個很有收藏價值,我就情不自禁了,嗬嗬,對吧,雲笙?”汐若撐著略顯僵硬的笑容,一邊編著當場響起的借口,一邊暗自揣度著。自己幹嘛要怕他們,幹嘛要心虛呢?
怕柏鳶不相信,便再一次將煌雲笙拉下水,而聽到這句話的煌雲笙,則是再一次熟練的點了點頭,乖巧的樣子讓汐若頗為滿意的悄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煌雲笙雖然對這個手勢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會以她一個燦爛的微笑。
“雲笙,雲笙,小汐,你什麼時候跟老三這麼熟悉了?”一旁一直注意著汐若的楚澈軒忽然點出了關鍵之處,有些疑惑的回問著汐若,而後又看了看再一次將自己的座位挪遠的煌雲笙,心底的不解更加多了。
“我早就知道,他是定會掉入你的漩渦之中的。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是自己招了吧,不然你知道會怎麼樣?”久久沒有出聲的龍昭炎,竟然破天荒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而後先是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煌雲笙,之後便將目光轉向了汐若。
汐若也沒有想到龍昭炎這個看似不顧他人,冷漠的心性,竟然一眼便看穿了自己與雲笙的關係。先前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幾個人解釋,如今被他點破,就順勢的攤開來大家說清楚吧。
在其餘幾人疑惑的目光下,汐若先是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狠狠地吐了出來。之後,便將孤雪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則是慢慢走近幾人麵前坐穩,徐徐道來她與煌雲笙的經曆。從茶鋪下毒到深陷沼澤,再到二人確定心意,最後便是笙簫境的事情,汐若足足說了兩個時辰。
之後,汐若輕輕疏了一口氣,端起煌雲笙遞給她的清茶,潤了潤嗓子,便不再言語,隻是將目光在那幾個低頭思慮的男子身上徘徊,像是要找尋出來些什麼。最後還是收回了目光,等待著幾人的詢問。
汐若覺得等待是世上最難的事情,這一點的時間對她來說如坐針氈,她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但是自己卻是一直將他們作為自己最重要的人,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為什麼連老三都後來居上了,而我卻連小汐的臉都沒摸到?”原本有些壓抑的氣氛忽然被楚澈軒哀怨的一句話給打破了,眾人都很是無語的看著楚澈軒氣洶洶的模樣。
汐若聽見這句話,先是一怔,而後便是莞爾一笑,燦若桃花。心中壓了許久的負擔像是忽然沒有了,渾身輕鬆。她一直在揣度楚澈軒的心思,生怕他不會接受自己有些分心的愛,如今他有些玩鬧的一說,倒是讓她卸下了背負許久的包袱。
“不過,你隱藏的還真是深。若是我們當初就知道你的心思,想必如今你與汐若還捅不破這層紙呢。”寒鳴淵也沒有任何異常的接受了煌雲笙,因為不論有誰,自己對汐若的愛都是不會改變的,更何況另一個愛著汐若的是自己的好兄弟呢。
“小汐若,老三肯定照顧不好你,今晚還是我來伺候你吧,嗯?”柏鳶則是一手摸著錦袋的花紋,一邊將自己的桃花眸對著汐若,妖魅的拋給汐若一個你了解的眼神,一語雙關的跟汐若說著。
“還是按順序來好了。”龍昭炎自然也聽出了柏鳶話中的意思,先是輕咳了幾聲以掩飾尷尬,而後便對著眾人,威嚴冷漠的說道。
楚澈軒一句無心的話,竟勾出了幾人這些日子以來對汐若的思念,初嚐禁果的滋味可是極具誘惑力的,幾人一邊說著,便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情意傳遞給汐若。
汐若忽然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狼窩,隨時都可能會被一群饑餓的狼給搶奪一番。第一次,她覺得身邊的美男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情,畢竟自己隻有一個,而他們則是有五個,總不能讓自己四分五裂吧。
但是看見他們五人和睦的樣子,汐若心中終究是多了些許欣慰。而心中赤焰的經曆也漸漸消失在了她的心魔之中,她不用每日的掩飾著對他們的愛意了。忽然她覺得自己真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竟然可以同時擁有這麼多的優秀的男子愛護自己。
但是眼前?
“我覺得還是商議一下正事的好,重家的邀請我也提過了,你們覺得該怎麼辦?”汐若望見了幾人眼中的失落,和依舊沒有退卻的炙熱欲望,趕忙將話題轉到正事上,恢複了平日裏嚴謹的模樣。
眾人也知道了汐若的意思,都再次的陷入了沉思,畢竟他們會合也都是為了正事而來的。
“既然都到了這裏,去一下也無妨。雖然重家隱居許久,但是依舊有著自己的武林風範,不會因為遼歌就對你暗下殺手的。”寒鳴淵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說道。以自己對重家的了解,對眾人分析道。
“鳴淵說得對,更何況重家之行,對我們不一定有害處。”龍昭炎也覺得寒鳴淵分析的有道理,毫不吝嗇的誇讚認同他的觀點。而且還意味深長的對著眾人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似乎也掌握了一些消息。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小汐若,你是不是在打他們飼養凶獸方法的主意?”柏鳶忽然端起了汐若剛剛喝過的茶杯,輕輕嗅了嗅杯沿,而後邪魅的盯著汐若,一語點破了汐若的心聲。
“不愧是柏鳶,還是你最了解我的心。不錯,我的確對他們這一個神秘的技巧有著很濃的興趣,不管此行能不能得到些什麼,我都會前去的。詢問你們,則是想要問問是否與我同去?”汐若挑眉一笑,拋給柏鳶一個媚眼,而後環視了一下眾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汐兒,你去我們自然都會跟去了。再說了,重黎夜那個小家夥對你的感覺可是有點不尋常呢?”煌雲笙則是笑嘻嘻的吐出了另一個秘密,根據他多日的觀察,那個重黎夜看汐若的眼神很是不對勁呢,既然這樣,還是讓汐若呆在自己的保護範圍的好。
“小汐,你不會還有一個吧。這樣可不好,女人在外,沾花惹草的毛病總要改一改的,更何況你有我這麼一個可愛的相公,還不夠麼?”楚澈軒眨著他無辜的眼神,頻頻對汐若示好。正要將嘴唇貼近汐若,便被龍昭炎一個無情的大手給攔了下來,楚澈軒隻好失望的坐了下來。
“既然決定了,那我們安排一下子,休息幾日,就動身。”龍昭炎對著眾人一邊說著,一邊將纏在自己右手腕上的小銀蛇扶正。忽然看見一旁的汐若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疑惑的問了出來。
“汐若,你還有什麼事要交代麼?”
汐若聽到龍昭炎的話,咽了咽口水,顫顫巍巍的小聲說道。
“我晚飯能不能點禦蝶齋的糕點?”
龍昭炎幾人自來到東籬城就住在了寒鳴淵獨特的宅院裏,很是愜意。隻是事事不遂人願,五人雖是守著這麼一個女子,也總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就比如說此時此刻。
“老五,小汐若可是叫你陪她出門逛逛的,事先說好,你不能推給我啊?”大廳之上,紫袍的柏鳶見寒鳴淵一臉苦笑的從汐若的房間中走出來,進了大廳,一副有求於人的表情望著自己,還未等寒鳴淵開口,他便先一步將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我能將你的笑容理解成是幸災樂禍麼?”寒鳴淵拂袖坐在柏鳶身旁的座位,隨手端起下人剛奉上的清茶,一邊吹著熱氣,一邊抽動著嘴角,不忘調侃著那個見死不救的人。
“我是恭喜你,小汐若終於挑中了你。”柏鳶眯著妖魅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對著寒鳴淵說道,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悄悄的為他的遭遇歎了一口氣。
“哎,這裏隻有你們兩個在這裏麼,汐兒沒在這裏吧。”煌雲笙從門口探出了他那張沒有帶著麵具的俊美臉龐,有些驚慌的詢問著坐在廳中喝茶的二人。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讓人以為他遇上什麼煞星了呢。
“放心吧,她還在自己的房間裏收拾呢。”寒鳴淵還是開了口,給了煌雲笙一絲希望。而後便有些哭笑不得看著煌雲笙三步並兩步的走了進來,雖然不像方才那樣謹慎,卻也時不時的抬頭望一望四周。
“小汐,小汐?來了?”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從門外另一個方向傳來,隨後而來的正是楚澈軒,此時他有些慌亂的喘著粗氣,一邊向著大廳裏避禍的三人傳遞著消息。
楚澈軒的話音剛落,三道疾風便飛快的飄出了大廳,向著不同的方向消失。就在楚澈軒低著頭將氣息調勻時,抬頭望去,大廳之上,竟然一個人影都沒有,就連剛剛桌上的茶也不翼而飛了。他們跑的還真快,楚澈軒心中剛有了這個想法,也臉色一變,飛快的逃離此地。
“咦,人都哪裏去了?”說話之人正是準備出門逛逛的汐若,此時她剛邁進大廳,便發覺到了大廳之上空無一人,正疑惑之際,身後忽然響起了低沉的男子的聲音。
“怎麼隻有你在這裏?”龍昭炎訝異的問著站在門口的汐若,皺著眉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家夥,前幾日還寸步不離的跟在汐若的身邊出門逛街,害的他竟然都不能近汐若的身,怎麼如今倒是都不在了呢。
“既然他們都不在,那你陪我好了。”汐若笑得異常燦爛,轉身跳到龍昭炎的身邊,把自己的手臂挽住龍昭炎的手臂,欣喜的對著他說。
見汐若如此的親昵可愛,龍昭炎自然是將心中的疑惑拋在了一邊。既然那幾個家夥不把握機會,自己就是趁虛而入也沒有錯。想到這裏,龍昭炎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汐若的鼻尖,而後寵溺的跟隨汐若出了門。
而後,汐若與龍昭炎消失的人影處,四個身影一晃而出,並肩站立在此處,望著老大離開的背影,都不禁歎息的搖了搖頭。
午後的陽光變得和煦了許多,寒鳴淵的宅院大廳之上,寒鳴淵正跟柏鳶慶幸著自己有多幸運的躲過了一劫,煌雲笙則是與楚澈軒頭對著頭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正當兩夥人聊得正起勁的時候,正對著門口的位置,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二人一前一後,緩緩地走進了大廳。
“你們都在啊,午飯吃了嗎?我先回房洗個澡,滿身的汗還真是不舒服。”先走進來的是兩手空空的汐若,她對著眾人燦然一笑,問到吃飯時,還眯著眼睛似是享受的摸了摸肚子,之後便不顧眾人的回答,先一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待汐若的身影消失在大廳之後,隨後跟來的龍昭炎的身影才慢騰騰的走了進來。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來他有什麼不妥之處,但是四人的視線依舊追隨著他。龍昭炎板著冷酷的麵容,抿緊嘴唇,不發一言的坐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
而後候在大廳內的下人恭順的上了一杯茶,龍昭炎剛要掀開茶蓋喝一口清茶,卻倏地一股濃鬱的奶香充斥在了鼻腔內,這一聞,原本壓製在嗓子裏的東西一下子便如潮水一般蜂擁而出。龍昭炎快速的起身,飛跑到院子的一棵梧桐樹下,手撐著樹身,俯身大口大口的吐著。
看著龍昭炎如此狼狽的模樣,楚澈軒原本平靜的臉上忽然湧起了一絲愧疚。“我忘了告訴老大,午後的茶被我換成了奶茶。”
如此一幕,自然就是四人一反常態,不願意陪汐若逛街的緣故。原本跟自己心愛之人漫步街道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這一幻想從此被汐若打破了。
柏鳶四人先行經曆了跟隨汐若逛街的事之後,便發誓再也不去了。因為汐若逛街,不買布匹,不買首飾,不買胭脂,不買字畫,隻是為了吃而去。並且,不僅是她一個人吃,還要有人陪著吃。
汐若的食量他們可是真真的見識到了,目瞪口呆加無比佩服。而每次跟汐若回來後,他們都是大吐一場,而後三天食不下咽。這也是幾個人恐懼的原因,但是這些龍昭炎自然不知道,因為幾人為了躲避汐若,忘了要告訴他。
於是,龍昭炎變成了這次替寒鳴淵受罪的可憐蟲。看著龍昭炎吐得臉色發白的模樣,寒鳴淵很是貼心的讓幾個下人扶著他下去休息。而龍昭炎則是暗自下定決心,再也不做出頭鳥了。
“主子,琉璃姑娘又來了。”正當幾人準備各自回去休息的時候,劉管家忽然出現在了大廳之上,恭順的躬身對著上位的寒鳴淵稟告道。
“她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告訴她我還未遊曆歸來麼?”寒鳴淵聽到劉管家的話,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思慮了一會,反問著他。
“老奴跟她說過了,隻是她今日怎麼也不肯離開,說是看見您的身影了。老奴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跟您稟告的。”劉管家的語氣中也帶著一絲無奈,但是更多的是為難。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不會被主子責罰,他心腸軟,見不得姑娘家受罪的。
“這樣,你把她帶進來吧。”寒鳴淵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歎了一口氣,對著劉管家揮了揮手,吩咐道。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的,隻是但願那個小祖宗不會有什麼想法才好。
“小汐若可是快洗完澡了,你可要速戰速決。”柏鳶正襟危坐,眼神瞥向寒鳴淵,若有所思的提醒著他。他自然是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寒鳴淵對汐若的愛自己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底,自然不會對他有所懷疑。
“我去把風。”楚澈軒也不傻,看得出其中的意思,先是一怔,而後嘴角一揚,對著幾人說了片刻,離開了大廳,不知藏到哪裏去了。
“我?我?我去看汐兒洗澡。”煌雲笙見楚澈軒離開了,柏鳶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有些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感覺,忽然起身,吞吞吐吐的找了一個很蹩腳的借口,也一溜煙的撤走了。
就在煌雲笙剛離開不久,一個身著黃衫羅裙,梳著側耳的發髻,頭上隻插了一隻木簪的女子款款的走了進來。女子低垂著的頭抬起,瞥見了大廳之上的寒鳴淵後,驚喜的瞪大了雙眸,而後便急切的說道。
“淵哥哥,你真的回來了,琉璃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呢。”說罷,便走向寒鳴淵,在他身側站定。
“琉璃,幾年不見,你倒是長高了不少。”看著眼前的黃衫女子琉璃,寒鳴淵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頗為從容的對著她說道。
“淵哥哥,琉璃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不要琉璃了呢。”琉璃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心中酸楚上湧,梨花帶雨的哽咽了起來,頗有一副被拋棄的小女人的模樣。而這一期間,琉璃始終也沒有看柏鳶一眼。倒是柏鳶,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琉璃。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琉璃長大了就不要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寒鳴淵雖淡泊如水,但是卻是最見不得女子哭泣的,就順著琉璃的話安撫道。
正巧,汐若踏進大廳之中時,第一句便聽見了那句“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原本淺笑的臉上倏地一變,換上了更加燦爛的笑容。
而站在大廳之中的琉璃,也敏銳的感覺到了汐若渾身帶給她的不尋常的感覺。表麵上雖是一副嬌弱的模樣,可是眼底卻是滿滿的敵意,女人的直覺或許就是這麼準,當汐若從容的坐在了寒鳴淵與柏鳶中間的位子上時,也感覺到了那個黃衫女子的敵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