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戚許剛站起來,就聽到華清風悲苦的聲音:“為什麼不讓我走...”

這才又坐在石頭上,眼觀八方,正襟危坐。

隨著顧夕月的嗩呐結束,華清風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顧夕月覺得冷風嗖嗖嗖的往她衣領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你們不覺得這裏陰氣森森的嗎?不適合半夜聊天吧?”

“......”

戚許跟華清風兩人相視無語,這陰森的氛圍不還是你整的嗎?怎麼還怪別人呢?

不過最後還是跟華清風約好,明天帶他去找雲瑛的墓地。

顧夕月一蹦一跳的背影,戚許在邊上眼底帶笑默默地跟著她。

華清風看著兩人的身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阿瑛,你以前也是這樣...”

第二天一大早,顧夕月坐在大灶前烤火,腦袋一點一點的,把方清跟陸向前看的直樂。

“這丫頭昨天晚上肯定是做賊去了,這腦袋跟看門雞啄米似得。”

顧夕月委屈,可她要說:“冷啊,我都感覺泡在冰水裏似得。”

方清連忙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哪怕前麵燒著火,她的手還是冰冰涼涼的,眉頭緊鎖:“怎麼會那麼涼?”

“我身體不好呀。”

“這...我瞧著棉衣挺厚。”

“要不試試軍大衣...”

戚許跟陸向前在交頭接耳,顧夕月在邊上被灶膛裏的火烤的臉蛋紅撲撲的,兩人說什麼,她就點個頭...

戚許跑完步回來,看到廚房的三人這個模樣,忍不住問道:“咋了?”

“小月身體不好,這烤著火呢,手還是冰冰涼涼的,她完全睡不好。”

戚許也變得凝重:“要不盤炕?”

“盤!錢伯伯那也通知一聲。”

“好。”

戚許摸了摸她腦袋,又一臉擔憂道:“你等下...”

“不礙事,多穿點。”

吃完飯,顧夕月軍大衣裏麵還裹著一件加了棉的馬甲,裏麵還有毛衣,這才一蹦一跳的出門。

戚許在後麵一臉擔憂。

錢萊小跑著跟上:“我也去。”

“行吧,這個你拿好。”

顧夕月把籃子遞給錢萊,裏麵有幾個饅頭。

不過她沒立即帶著人去找雲瑛,而是先去了書記家。

“你要帶著華清風上山?為什麼啊?”

兩個壞分子還不夠她折騰嗎?

顧夕月一本正經:“當然是為了發揮壞分子的本領,他是從四九城來的,讓他上山找找有什麼城裏沒有的,咱們大隊有的,死也要發揮餘熱。”

書記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套說辭也就糊弄糊弄別人,連忙擺擺手:“走走走,我會跟大隊長說。”

“好咧!”

顧夕月這才帶著戚許跟錢萊光明正大的去了牛棚。

“華清風給我出來。”

“怎...怎麼了?”

顧夕月可不管其他幾個人的表情,繼續怒斥道:“華清風,你是來贖罪的,不是來享福的,走,上山看看什麼合適咱們大隊的,要是沒找著,給你好果子吃。”

在所有人詫異的注視下,提著華清風就走。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給我閉嘴吧你。”

“.......”

華清風就這麼被拎小雞似得,出了大家的視野。

上山的路上靜悄悄的,顧夕月一邊走,一邊嗑著蘑菇幹。

直到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山頭,她才把蘑菇幹塞回兜裏,指著麵前小小的一個土坯道:“就是這個,她埋在下麵。”

華清風顫抖著指著小土坡:“就這?”

“嗯,地點是她自己選的,不要墓碑也是她說的,不過當初怕忘記,就拿了塊石頭做標記。”

顧夕月說完,接過錢萊一直提著的籃子,把饅頭拿出來,還插了三根香。

戚許幫著點著後,三人對著小土坡鞠了個躬,就默默走遠了。

華清風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阿瑛,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一會,他就躺在地上,摟著小土坡,好像雲瑛並未離開過一般:“阿瑛,我好想你。”

“阿瑛你為什麼不讓我去陪你?”

“阿瑛,我已經對不起你一次,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再把你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