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沒從前那麼脆弱了吧?”隨口說罷,奈落撓撓後腦勺,沒有在管那些事兒,一腳將擋道的石子兒踢進草叢,懶懶地離開。
“哢”
奈落猛的回頭,脊椎忽然的旋轉巨力讓肌肉一陣痙攣,有意地屏住呼吸,一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下,滑過略微收緊的臉龐,滴答落到地上,在灰塵中迸濺開出微小的水花。眼睛四下張望,奈落警覺地觀察著四周,特別是頭頂上方需要極為注意!
都說禍不單行,經過剛才的那一悲催經曆,奈落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生怕樹枝什麼的在突然間斷裂掉落下來,剛才沒受傷純屬僥幸,要真的再來一次,恐怕都不用什麼野物魔獸了。
仰頭四顧許久,喉結無聲地上下抽動。除了剛才那一滴汗液的滴答聲,此外並無其他異樣地響動,仍舊是很平凡的窸窸窣窣。
“呼,神經過敏了!”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奈落揮手抹去額頭上的斑斑汗珠,如釋重負地說道“:怎麼可能會在掉東西下來,遭遇魔獸的幾率都比這大吧?”
忽然發覺脖子隱隱作痛,定是剛才轉得太厲害了,奈落揉著後頸,罵罵咧咧地轉身。
“哢”
又是一聲微響,奈落這次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甩開大步向前走的同時,眼睛往後瞥去一個極為不耐煩的眼神,旋即,瞳孔突兀放大數倍,一抹驚愕從中飛速閃過,深深地恐懼立即將其占據,仿佛一盆冰水臨頭而下,頓時,徹骨的寒意從頭涼到腳。
同時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當害怕的情緒出現的瞬間,奈落已經飛快的奔跑起來,猶如吃草時受驚的小鹿,由靜至動,這一皎潔地轉變極其迅速,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逃跑。
在他身後,樹幹“嘭”地一震,葉片上的層層灰塵在震動中大片揚起,灰塵中隱約可見,蛛網狀的裂紋從中四散而開,瞬間布滿了周圍幾米內的地麵。隨著土石崩裂,更加濃重的灰塵從縫隙間揚開,讓數十米之內的空間都蒙上了刺鼻的灰霾,地麵突兀地碎成拳頭大小的土塊,紛紛掉落到半圓形的坑裏。
這直徑接近三米的大坑,在形成的時候地麵幾乎是一整塊瞬間崩塌的,地下支撐的那部分似乎是瞬間消失了般形成巨大的空洞。若是奈落稍微晚幾秒鍾的時間,恐怕連爬上來的機會都沒有。
接著地下忽然發出了“嘶啦嘶啦”的,就像指甲抓撓大理石阪或者白蟻啃食樹幹那樣刺耳的聲音,並且越發接近奈落,身後的地麵猛然裂開了縫,如同鯊魚背鰭一樣立著卻根根分離、異常尖銳的黑色背刺從地裏兀自凸出,將地麵切開的同時不斷向前推進,留下迷你連山般隆起的土堆。
在它的身後,切口光滑整齊的樹幹靜靜地分離為二,無言訴說。
若不是奈落開掛般先跑幾步,恐怕也如同那樹幹一樣靜臥於此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還得感謝林沐風等人,從小備受他們欺負的奈落能夠很清晰地察覺到不詳之感,一旦有異樣,未等大腦做出反應雙腿已經率先運作,狂奔出數十米了。
等將來奈落就會知道這種自保機製會有多麼重要,危險在一瞬間爆發,毫無征兆地,無論多麼謹小慎微的大腦都會來不及思考,隻有這種接近於自然反應的機製才有使弱者存活的可能——管******什麼逼玩意兒?先跑再說。
玩命的狂奔,奈落用盡全力甩開的每一步都讓腳尖帶有隱隱的破風之聲,看似輕點於地而未觸及地麵的雙腳,交替的頻率快到幾乎產生眩影,看起來讓奈落擁有一種接近起飛的快感。其實不然,狂奔所產生的巨大能量隨著雙腿的每一次交替而消耗殆盡,這種超負荷的運作幾乎讓肌肉瀕臨崩潰的邊緣。
無論奈落怎樣加速,把速度提升至最大極限,但死神就在身後,緊跟著他的腳步,腳掌提起的下一瞬尖銳的黑刺從土裏猛然凸起,就像你無法甩開的身後的影子。
雙方的節奏極其緊湊,他與死神接踵而奔,每次都差那麼令人心驚膽戰地一刹那,一旦奈落的節奏稍稍延遲,死神就追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