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見自己果然沒有估錯,對著拓跋遠甜甜一笑:“師兄何出此言呢,你我本有同門之誼,今兒個又何必兵戎相見?若讓外人見了,也不知要說究竟是哪個的不是才好?”
拓跋遠冷哼一聲,滿臉不屑:“你少在那兒口蜜腹劍,故做好人了,過河拆橋的事既然做得出,又何妨承認?”
芸娘輕輕歎了口氣:“師兄這就冤枉我了。芸娘知道以師兄的本事,斷然不會叫開封府那般嘍囉占了便宜,現下你我二人平安無恙,玉觀音又已經到手,不是都在意料之中麼?”
拓跋遠轉了轉眼珠,語氣依然不怎麼客氣:“你若不是利用我,又怎麼會自己帶了玉觀音逃走?”
芸娘聽他雖然依舊語帶責備,但心中顯然已對自己所言信了大半,又笑嘻嘻的言道:“我早說過,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就算逃又能逃到哪裏去,還不是隻有那一條路,早晚要被師兄你追上?”說著將手中的玉觀音向前遞去,“這玉觀音也遲早都是要落到師兄手中的,不是嗎?”
拓跋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被她手中的玉觀音引去了視線,半信半疑的伸出手去接。就在這個當口,芸娘的一隻纖足輕輕一甩,鞋頭便冒出約兩寸的一段利刃,腰身微微向後一傾,抬腳便向著他臍下的氣海穴刺去。
拓跋遠大驚,一個側身雖然避過了這一下,衣衫卻還是被劃破,在小腹處留下一道血痕。芸娘趁勢收回手來,將玉觀音在一隻臂下夾了,另一隻手便作刃狀砍向他的後頸。拓跋遠一低頭,脖頸繞著她的手轉了一圈,指尖一彈,芸娘提氣一躍,淩空踩了幾步,躲過他發出的暗器,飛身便上了拓跋遠身後的一顆大樹。
這下可算正中拓跋遠下懷,隻見他又從懷中掏出一把透骨釘,但這次卻並不是對準了芸娘,而是衝著一旁展昭去的。
芸娘心中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遠水救不了近火,提醒聲就卡在嗓子眼中,根本沒來得及喊出來。
而展昭雖說失了內力,多年來的警覺的心思與敏捷的反應卻還在,原先見這兩人鷸蚌相爭,自己作壁上觀,本是隻贏不賠的事情,這下卻莫名的成了替罪羔羊,忙向旁一撲,在地上打了個滾,總算將那一把迎麵而來的透骨釘躲過了大半。奈何昨晚燒了一夜,還有些昏沉,眼前一花,仍是未避過最凶狠的那一顆,便覺肩胛處一涼,一枚透骨釘竟然牢牢紮了進去。
拓跋遠冷冷一笑,心道;看我傷了這心愛的小情郎,你還不方寸大亂?一轉身腳下仿佛長了釘子一般,噔噔噔踩著樹幹便衝芸娘去了。而芸娘好像被嚇傻了一般,半晌不曾動彈,直到拓跋遠近了,才伸手一抖袖口,一堆白色的粉末便向著他的臉撲去。
拓跋遠猝不及防,唯有屏住呼吸,向旁閃躲,這下胸中提著的一口氣便放了下去,人也仿佛斷了翅的鳥雀一般重重栽進一旁的草叢。
芸娘趁機一個鷂子翻身躍下樹來,將展昭扶至馬背上,自己也躍了上去,掉轉馬頭,雙腿在馬肚子上一夾,“駕!”的嬌叱一聲,那馬兒便風一般沿著原路奔去。
其實拓跋遠本可以起身追趕,但心中又恐方才不經意間誤吸毒粉,爬起身來先是打坐運功,發現並無異常才站起身來。然而這時哪裏還看得見芸娘的身影?拓跋遠按住尚且微微滲血的小腹恨恨的罵了句:“又著了這小賤人的道了!”心中怨憤,自不必多言。
而芸娘與展昭駕馬跑出好遠,直到天色暗了,才找了個隱蔽處停下來。待升起一團篝火,芸娘便坐到展昭身邊,將手伸向他的衣領。展昭微微一側身,想要躲避,芸娘卻似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展大人此刻還要顧及什麼男女有別麼?傷在肩胛,隻怕你要再生出一雙手來才夠用。”展昭聞言一愣,芸娘便趁勢拉住他領口輕輕一扯,露出他受傷的肩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