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幺弟直言相規勸,擲孤注水下尋洞天(1 / 3)

“白兄……”展昭微微抬手,卻隻覺那一襲飄逸的白衫衣角擦過自己的手指,怔怔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一隻手,展昭的心忽然也有些莫名的空落起來。

蔣平看著白玉堂那決絕而略顯孤獨的背影,又轉頭看看一臉悵然若有所思的展昭,心頭的擔憂揪痛一時間全體湧了上來,卻又不能開口責怪哪一個,唯有輕輕歎了一聲:“罷了,且讓他去吧。老五那個脾氣,現在隻怕說什麼也沒用了。”

展昭的唇微微動了動,似是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道:“可那小童的主人說了要我去……”

蔣平搖搖頭:“有老五在,他不想讓這兩個小兒將你帶走,就一定有他的辦法。”

果不其然,隻見白玉堂走到那兩個小童身畔,低聲不知與他們說了些什麼,那兩個童子互相看了一眼,過了半晌,做了個請的手勢,三個人便遠遠的去了。

展昭站在原地愣愣的看了半天,心中有種說不上名的情緒,像是沉沉的壓在胸口,悶得自己喘不上氣來。他第一次覺得心裏很憋,憋得難受,恨不得能放聲喊出來才痛快。可展昭就是展昭,是那個無論何時都溫潤如玉,把什麼都看得很淡,對所有人、所有事都隻會付諸一笑的南俠,是那個隻會把朝廷,把百姓放在心間,其他一切都入不了眼的展護衛,是那個這麼多年來都不識情為何物,除了開封府一幹人等再沒有什麼知心好友,也沒什麼人可以傾吐心聲的孤獨少年。所以他隻是任由這種陌生的情緒在心中肆虐,任由那悵然逼得自己胸口窒痛,將一切化作嘴邊輕輕的一聲低喃:“希望白兄他平安無事……”

蔣平固然心思縝密,對於白玉堂一番所作所為是何心思意圖全體了然於胸,但他畢竟不是展昭肚子裏的蛔蟲,見自己五弟一片良苦用心到了他這不過換來這麼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心中難免有些不以為然,暗暗替弟弟不值。

“展大人,蔣四我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展昭回過神來,忙對他抱拳道:“蔣四哥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蔣平微微一笑:“既然展大人客氣,蔣四我也就姑且妄自托一聲大。老五那個人還是小孩子脾氣,有時候想法行事未免不假思索,有些偏激,還望展大人別將那些個放在心上。”

展昭眉間不著痕跡的輕輕一蹙:“蔣四哥不妨明言。”

蔣平一愣,心道:看來這展昭倒也不像五弟以為的那麼駑鈍,這架勢,頗有些一點就通的味道。於是也不再拐彎抹角:“那就恕我直言不諱,剛才老五那一番話,展大人必然是都聽明白了。其實這事,蔣四我是頭一個知道,也是唯一一個知情的人,說起來老五那小子也是被我們這些做哥哥的給慣壞了,凡事隻知為自己著想,仿佛這偌大的天下就隻有他自己說了算似的。這固然是他的不是,可他長到這麼大,怕也真是第一次在‘情’字上動了真格的,那份執著勁兒,想必展大人你也都見識了。所以,依著蔣四我對他的了解,展大人若是沒有這個心,就切勿在此事上與他多做糾纏,免得……傷人傷己,又何必呢?”

展昭心中微微一顫,不得不承認,蔣平說的這一番話自是有他的道理,隻是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有些悵然呢?也許是因為他在心中已經將那白玉堂當做朋友,對於事理公務永遠為先的自己,一個可以與他比武論劍,讓他暫且把一切規矩束縛都拋至一邊的朋友,盡管他總是時不時的出言調侃,有意戲弄,對自己而言,亦可以說是難能可貴了。但現在看來,就連這樣一個“朋友”,怕是也難保全。

隻是這樣的寂寥,又有幾個人會懂?展昭斂起心頭的感慨,口氣中依舊是一貫的淡然:“那依蔣四哥所見,展某應該怎麼做才算好?”

“這……”蔣平被他問的一時語塞,是啊,根本是自己那寶貝弟弟先去招惹的人家,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展昭做什麼,又該讓他做些什麼呢。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看老五他這次也是見你對他一番情意全無回應,麵子上掛不住,才會決意自己一個人去赴那‘鴻門宴’,說是為了救出三位兄長,其中卻也不乏顧忌展大人你的安危,也順便給自己點時間,免得兩個人相對難堪的意思。展大人你也不必刻意做些什麼,隻是既然無心,便切莫給他什麼希望,人心都是肉長的,老五他也不是不知情識趣的人,你晾他時日長了,他自覺無趣,總不會不給自己找台階下,非要在一條死胡同裏困著。待他心冷了,這事也就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