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見龐吉手指自己驚呼,麵色依舊平和無奇:“沒想到原來太師也是殿下這一線的人。”
龐吉還來不及收斂臉上驚色,眼中忽然精光一現,大笑一聲,對井少楓道:“看來殿下是早有準備了,竟能找到長相與那展昭如此神似之人,若不是老夫熟知他的脾氣秉性,隻怕真要被這冒牌貨蒙騙過去了。”
井少楓淡淡言道:“太師此言差矣。包拯一幹人等並不隻是擺著好看的繡花枕頭,單憑一個長相類似的人,又怎麼能瞞得過那麼多雙眼睛?更何況太師既然說是熟知展昭此人,怎會看不出麵前之人究竟是真是假?”
龐吉心中也知曉天下雖大,要想找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又談何容易。況且將麵前人上下細細打量一番,見他麵貌與展昭確實有十足的相似,若隻是喬裝易容,怎可能做的如此精巧,竟露不出半分破綻。龐吉一向自負一世精明,自然聽的出井少奕話中隱含的弦外之音,然而放在當下,他卻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這遼國小王子口中所說的最後一顆棋子就是一貫不識時務,連自己也對之萬分頭疼的展昭。
見龐吉眼中還是疑慮重重,井少楓也不多解釋什麼,他現在關心的隻有一件事。“展昭,你可是將該記起的事統統記起了?”
展昭微微一笑:“是,托淚池老人的神技,展昭之前的記憶已經恢複了。”
井少楓露出些許輕鬆之色,緩言道:“很好,小王就知道她定不會讓我失望的。那你可記得當初芸娘帶你走的一路上是否有過什麼異常行徑?她把真正的玉觀音藏在哪裏了?”
展昭搖了搖頭:“芸娘一路上一直與在下形影不離,如果有機會將玉觀音另行收藏,恐怕也隻是與在下分開的那段時間了。”
井少楓聞言,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斷了,原本以為會在展昭身上找到有關玉觀音的線索,現在看來卻是全體又劃歸為零,斷在了芸娘的魂魄歸西之上。他不由有些氣惱,難道自己真是鬥不過那樣一個小娘子?他處心積慮的讓展昭恢複了記憶,為的無非就是要從他口中得到那真正玉觀音的下落,可現如今,似乎除了讓死人開口,再沒有途徑能夠得知芸娘究竟把玉觀音藏於何處。井少楓心中又微微生出了些許後悔之意,也許他真的不該草率的相信芸娘會那麼輕易的讓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他未免太低估她了。然而事已至此,也隻有安慰自己,既然其他人也未見占得先機,那他便總歸還是有機會趕在他們之前拔得頭籌。
於是井少楓眼睛微微一眯,對展昭道:“玉觀音一事暫且擱著不提,小王還有另外一件事等著你去辦——我要你去為我取來一個人的項上人頭。”
展昭眉間不著痕跡的一蹙,拱手道:“不知殿下所指何人?”
“包拯!”井少楓言語間臉色陡然變得鐵青,在屋中盈盈燭火的映照下透著說不出的陰森可怖。沒有人見過他這副樣子,連一旁的龐吉看在眼中,也覺得背後一陣冷意。他就像是從地下來的一隻猙獰的夜叉,在這個冰冷的夜晚裏,下了最後一道索命符。
展昭已經走了很久,龐吉卻還是沉浸在自己的疑惑與震驚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好半晌,他才小心翼翼的對井少楓問道;“殿下,方才那個,真的是展昭?”
井少楓一臉的凶惡不知何時竟已全然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又是他一貫淡然而恬靜的麵容,不知情的人看了,許是真會以為他原本便是這樣一個翩翩佳公子,誰會曉得生於濁世,又有幾人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他悠閑的拿起手邊茶碗放在嘴邊吮了一口:“太師不是都已經看在眼裏了麼,短短時間裏小王要上哪再去找這麼一個人來?自然是如假包換的展昭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