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著手,聽到展昭聲音微微側頭,五官和白玉堂極相似,可仔細看來,又隱約不同。
白玉堂更華美英俊,而這人,雖英俊,還沉穩內斂,眸光裏看人帶著幾分算計,麵色雖溫和,卻不怒自威,讓人覺得此人並不好惹。
他眉頭微挑,薄唇輕啟,“這位就是,展昭?”
展昭點頭,已認出來人,這就是白玉堂的親大哥,白金堂。
怎的會在開封?
公孫策見展昭回來,道:“展護衛!你來得正好!這人騙我錢!抓起來交給大人處理!”
展昭心裏歎氣,白金堂做生意那是老手,就算抓到包拯處,恐怕也沒什麼證據定罪。
白金堂卻是收斂了情緒,道:“沒想到先生這麼斤斤計較,就當做個朋友,我便送了你也沒什麼關係。”
“誰要你送!”公孫策怒瞪,清秀眉目立起來,“我以後再不會在你店裏買任何東西!”
話沒說完,白金堂卻道:“其實我在街上叫住先生,是有一事相求。”
展昭皺眉,公孫策也奇怪,“什麼?你別想轉移話題。”
“其實我白金堂,正在被人追殺。”
白金堂說完,公孫策和展昭都愣住了。
“追殺?”
“有一年多了。”白金堂慢條斯理。
“那怎麼現在才來報官?!”公孫策覺得眼前這人不可理喻。
白金堂笑笑,“我本以為自己可以解決,而且當時家弟也在開封,不想牽連到他。”
“家弟?”公孫策疑惑,展昭轉頭道:“是白玉堂。”
公孫策眼睛一下瞪大了,“我說這人看著有些麵熟……”
白金堂對展昭點頭,“這案子,不知開封府受理嗎?”
“自然。”展昭應了下來,“你且等等,大人回府之後就……”
“讓他回去等。”公孫策眯眼,“別在府裏。”
白金堂無辜道:“若是我出門,被殺了怎麼辦?”
公孫策:“……”
展昭拍拍公孫策肩膀,“讓他去我院子等吧。”
白金堂卻突然道:“正巧了,我有一封信,想送去給家弟,不知展大人可否代勞?”
公孫策瞪眼,“有信使!”
“我怕被人劫走。”
展昭盯著那信看了一會兒,好半天,才伸手接了過來。
“你別勉強。”公孫策皺眉。
他雖不知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可白玉堂一年前走後,兩人就一直沒再見麵,也斷了消息。
展昭深深呼吸了一下,將信放進懷裏,“行,我去一趟。”
白金堂笑得越發燦爛,“多謝了。”
第二日,展昭便往陷空島去了。
白金堂的事似乎有些複雜,包大人接了案子,白金堂暫時住在開封府裏,已保安全。
想到白玉堂知道這事,很可能親自殺來開封府,展昭心裏竟隱隱有了期待。
一行數日,還是老地方乘船去了陷空島,剛進盧家莊,就聽徐慶大嗓門正吆喝,“生了生了生了生了!”
其他數人吼:“我們聽得到!別那麼大聲!”
徐慶卻是一副哭的嗓音,“我激動啊!我當爹了!”
展昭被人帶著繞到院內,推門,就見莊內所有人都在,側屋裏,還能聽到小孩的啼哭。
徐慶都沒來得及招呼展昭,已衝進了門去,後麵盧大爺等人也都隨著進去。
白玉堂沒動,站在原地,與展昭隔著幾步遙遙對望。
展昭拿出封信來,“你大哥讓我送的。”
白玉堂一挑眉,“就這樣?”
展昭莫名別扭,將信一拋,白玉堂伸手接了,也不急著拆開,看他,“一年沒見了。”
“……嗯。”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白玉堂往前走了幾步,兩人眼睛互相看著彼此,誰也沒躲開。
“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嗎?”白玉堂又往前了幾步,二人之間隻剩一隻手臂距離。
“……嗯。”
“所以,你想好了?”白玉堂微微笑起來,伸手握成拳頭,比到展昭麵前。
展昭看了一會兒,嘴角動了動,終於也揚起笑容,同樣伸手握成拳,抬拳,與白玉堂輕輕一碰。
“去開封嗎?”某貓笑道。
“當然去。”某耗子一臉得意,將拳頭伸開,包住某貓的手,“去了住你屋裏。”
“別想。”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背景音是徐慶大兒子的嚎啕大哭聲,配著徐慶哄孩子的大嗓門,孩子哭得更厲害,期間又有盧大嫂罵人的聲音。
多年後,襄陽王修建的衝霄樓還未起,卻被皇上派去的秘密欽差調查了個底朝天,這會兒是全軍覆沒,被押解回京,由皇上親自受理。
而那隻差一隻屋頂就完成的衝霄樓,被全部推倒砸毀,這消息到開封時,展昭正與白玉堂貓在一處調查一案子的嫌疑人,聽得此信,白玉堂轉頭看他,展昭淡淡一笑,伸手捏某耗子耳朵,“查案,別想其他的。”
白玉堂看他,“我沒想,不過不知道你想沒想。”
這醋勁還挺大,展昭裝作迷惘,“我也不知……”
話音未落,卻被白玉堂拉過去壓在牆上吻了起來。
日光傾斜在小巷裏,那頭嫌疑人已溜走了。
牆上路過的野貓眯起眼,動了動耳朵,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隻耗子從牆角逃跑,貓爪子撲下,按了個正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