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回 解決了(2 / 3)

“這麼多酒,請我的?”白玉堂自顧自在展昭對麵坐了,似笑非笑。

展昭這才回神,“你怎麼……”

“我怎麼來了?”白玉堂開了一壇子酒,聞了聞,“好酒!我怎麼就不能來了?你開封府衙難不成說過我白玉堂不能來?”

展昭有些傻眼,他原本以為白玉堂一時半會兒不想見自己,現在這個大活人卻在麵前走來走去,取了酒勺,正舀酒喝。

展昭一下明白過來了,“先生讓你來的?”

白玉堂悶了一口酒,又舀上,還給展昭舀了一杯滿的,遞過來,“先生說,解鈴還須係鈴人。所以我自己來的。”

展昭端著酒杯遲遲不動,看著清澈酒水裏倒影出自己眼眸,道:“我還沒想好。”

“你想好了。”白玉堂又悶了一口酒,喝得有些急,微微上了頭,但他又執著的給自己倒滿了一杯,“你想好了,隻是不願意這麼做。”

展昭臉色微變,“不,你不明白……”

“我明白。”白玉堂打斷他,仰頭看著夜空,道:“這幾天,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展昭側頭看他,白玉堂續道:“人在一種固定環境下久了,會覺得心安,也因為太心安,所以才無法前進。”白玉堂又幹了酒,臉色微微紅了起來。

展昭皺眉,“你別一直喝。”

白玉堂卻置若罔聞,續道:“你不先離開,那些東西就會一直束縛你。而你早已習慣它,所以你無法前進也無法割舍。但其實你知道,你知道,隻是做不到。”

白玉堂轉頭,看向展昭,臉上雖微微紅起來,眼眸卻清澈篤定,“展昭,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小衙差已經死了,和他的白衣公子一樣,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

展昭手指痙攣性的一抖,酒灑出去好些,“那現在的展昭,又是誰?”

“是展昭。”白玉堂道:“是我認識的展昭,知道的展昭,了解的展昭。也許,上天要你再來一次,不是讓你彌補,而是讓你看清楚,小衙差後半輩子沒為自己活過一天,上天總是公平的。”

也許,小衙差早在白衣公子死的時候,也跟著死了。所以之後的幾十年,世上再無展昭這人。

展昭抿了抿唇,仰頭將酒幹了。

好半響,他才歎出一口氣來,放下酒樽,道:“你說得對,我早就明白了。”

早就明白了,隻是自欺欺人,那句沒能回答的話,是他心裏的疙瘩,他曾以為可以彌補,可如今看來,這疙瘩,永遠也解不開了。

珍惜眼前人,展昭以為自己一度理解了,可現在才發現,自己理解得並不透徹。

“對不起。”他對白玉堂道,這是他如今,唯一能說的。

白玉堂又悶了口酒,“我接受。”

展昭無奈笑起來,自己也滿上一杯,二人不再說話,你一杯我一杯,直到第二日早上。

“我後天回陷空島。”天光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四周安靜得嚇人。

展昭已經喝懵了,趴在桌上,聞言,手指動了動,“為什麼……回去?”

“因為沒人讓我留下來。”白玉堂腦袋也是昏沉,撐著頭,看著展昭紅暈的側臉,眼神卻是清晰異常。

“嗯……有理。”展昭嗝的一聲酒嗝,“回去……也好,我們……做,兄弟……”

白玉堂趴下身子,俯身在展昭耳邊,“可我現在不想做兄弟了。”

展昭迷茫抬頭,隻覺眼前黑影籠罩,還未反應過來,一雙冰冷的唇已吻了上來。

酒精在舌尖縈繞,像□□,點燃二人。

展昭從未嚐試過這麼熱情的吻,那看起來和眼前冰冷的白玉堂一點都不配,可卻實實在在。

展昭下意識要往後退,卻被男人摁住了後腦勺,對方的手指也一樣冰冷,卻讓心裏泛起陣陣的燙意,燙得展昭差點就落下淚來。

白玉堂微微後退,讓彼此得以喘息,展昭神智清醒了一瞬,“你……”

“若要找我,便上陷空島來。但是記住一點,你若再來,我再不會放手。”

展昭瞪大眼,白玉堂手指滑過他麵頰,隨即帶起一陣冷風。

再回神,白玉堂已走了。

最後的黑暗被曙光退去,天邊漸漸亮起來,清晨的鳥鳴格外悅耳。

展昭在原地又坐了會兒,兩個白玉堂的影子仿佛在眼前重合到一起,一個自負,一個冷漠,自負的那個,終於在越來越亮的天光裏消散於無形,而冷漠的那個,卻變得更加溫柔,帶起的笑意,如同那年記憶裏開封大雪中的臘梅,那麼紅,那麼耀眼,那麼堅定。

隨後,展昭終於不勝酒力,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滿院子的酒壇,空了大半,接連熏暈了翻牆進來的野貓。

重生的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

……

一年後,開封府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天氣變得炎熱,人們著裝都盡量簡單輕便。

展昭帶人巡街回來,剛進府衙,就聽裏頭公孫策暴跳如雷的聲音。

“奸商!徹徹底底的奸商!”

“先生這話怎麼說的。”一把磁性的聲音帶著點漫不經心,道:“我可從未說一筐藥的價錢不是?”

“我問過你重量了!”

“那怎麼一樣?”男人聲音裏帶了點笑意,“我哪知道你問的是盒子裝的,還是竹筐裝的,還是箱子裝的?”

公孫策氣急摔桌,“你這是強詞奪理!”

展昭推門而入,“先生,怎麼……”

話音卡在喉嚨裏,屋裏正站著一人,身量高大,穿著一身華服,玉帶束冠,仿佛哪家貴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