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 / 2)

幾個人糾纏間張諺回來了,身上一身藏青色長袍,走路似乎還有點不穩,眼神也有點朦朧,見有人在自家門口吵鬧就皺眉道:

“怎麼回事?”

張繡見機快,彈指崩了一下門房拉著自己的胳膊的麻經兒(學武都認穴位,不是有點穴功,是因為有些穴位真的是碰到即死,為了保護自己,當然不如大夫認穴多準好了),趁著對方手臂酸麻的時候竄到張諺身邊一把拽住他袖子哭的淚水漣漣:

“大伯大伯,我是阿繡啊,大伯,你看,我是阿繡啊。”

張諺被酒侵蝕的腦袋遲鈍了很久才回道:“啊,阿繡,你是老三家的繡哥兒是吧?”

張繡眼睛都憋紅了,眼淚在裏麵要掉不掉的:“是啊大伯,你怎麼才回來了?”

張諺一宿宿醉加翻雲覆雨的腦子總算從混沌中有了一絲清醒,似乎,好像,那個看著就討厭的三弟的兒子回來了?昨天還遞了拜帖?

不怪張諺糊塗,他與花媚娘感情算是不錯,但男人麼,都有個貪鮮戀色的,花媚娘是一身媚骨風情萬種,奈何看多了便是再有才情再是相合這感情也就淡下去了,況且他年紀越大越不耐煩家中女人的勾心鬥角,花媚娘現在掌權又多了幾分淩厲失了以前的體貼,家中雖然還是花媚娘最得寵,卻也是一個月五六天去她房中罷了,其他人卻連一兩天都不定有。

張諺前段時間外出碰到一個鄉下女子,那鄉下女子十六七歲,長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很愛笑,一笑圓圓的蘋果臉就有兩個小酒窩,而且性格爽朗單純,宛如一股山間清泉,張諺一見之下就被吸引住了。

也虧的張諺雖然不成器耳根子軟,卻也不喜歡強迫他人,嚴格來說更有一種文人的藝術浪漫情懷,簡單來說,人家玩的是情調,再加上他現在雖然年級略大,但保養的好,看起來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樣子,有錢有閑又有心,花費了幾個月時間終於讓那姑娘答應與他為妾,並且寫下約書不讓這姑娘受一絲委屈。

在孫氏不理花氏暴跳如雷的情況下,這姑娘自是難以進入張府了,張諺一怒之下幹脆就立了這姑娘為二房,而且明晃晃的養在了外麵,還專門找了幾個好手看管門戶。

昨天張諺回來花媚娘就又開始哭訴,張諺就生氣了,一下子覺得花媚娘太不懂事了,當年他把她迎進府來嫡妻孫氏都沒說什麼,這花媚娘不過一個妾室卻管到他頭上了,到底還記得以前的情分張諺罵了句不可理喻就扭頭出了安寧伯府去了心頭好二房那裏。

張諺想了半天才開口道:“哦,是阿繡啊。”

他對張繡一點印象都沒有,唯一記得的就是好像是他家三弟的庶長子,兩家來往並不親密,也就是有大事了通知一下,過年了送個年禮,前幾年孫氏掌權的時候對那些庶出兄弟還算不錯,但是這幾年花媚娘掌權卻是除了年禮(安寧伯府的年禮一年比一年薄)再也沒其他往來了,就連杭氏去世這邊也不過派了個下人去吊唁,甚至張諺自己都並不清楚這些事。

“阿繡什麼時候回來的?”

張繡道:“昨天,大伯,咱們進府吧?”這個大伯把他當什麼了就在門口攔下了?

張諺恍然:“哦對,阿繡什麼時辰來的?怎麼也不進去?”

張繡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沒多久,不過門房小哥說大伯和兩位哥哥都不在家,家中都是女眷怕衝撞了,就等了會兒,大伯回來的及時,並沒有多久的。”

張諺也笑:“既如此就進去吧,善保,去給夫人說一下,就說繡哥兒回來了。”

張繡眼神閃了閃,他這大伯也不算糊塗透頂嘛,他還以為大伯會讓人告訴花姨娘呢。

張諺直接帶了張繡去了正堂,進的屋內張諺才有工夫仔細看這個侄子長什麼樣。

大盛並不像前明開國皇帝那樣禁武,對文人也多有鼓勵,所以時人眼裏美男子的標準簡言之就是形貌軼麗,但這些人麵貌俊朗絕不會有一絲女兒氣,而張繡,雖然身高還算不錯,但看著就太單薄,且一張臉蛋看著比女人還漂亮,張諺看著就不喜。

天子腳下,若手中沒有點權利背後沒有靠山,張繡這樣的相貌就是招災的。

現在男風盛行,多的是人喜歡這樣雌雄莫辨的男孩子,再說張繡現在十三四歲,正好是最好的年華。

張諺心中不喜也就不想再跟他說話,張謙再有本事也不是二品一品大員,不過是個地方小官,還不夠他另眼相看的資格,雖然他已經是張家兄弟裏最有出息的人了。

簡單問候過家常後又沉默了,張諺是沒料到張謙居然立了一個妾室為正,張謙當時派人回京城改族譜的事辦的很隱秘,除了幾個族老外根本沒人知道,張諺自然也不知道,他隻是覺得這個弟弟越來越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