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為什麼追殺你們？”曲海子問。
“出門踩了狗屎。”胡傳魁沮喪地說，“我的隊伍最近斷糧，剛才溜進刁家大院，想找刁老太爺借點錢糧，沒想著有一幫鬼子兵駐紮在他家中，撤退不及，被小鬼子咬住了。”
阿慶嫂一瞪眼：“是刁老太爺把你們出賣了？”
“這倒不是，刁老太爺倒是說了有鬼子兵，催著我們趕緊走，但他媽的鬼子聽見門外動靜就衝出來了。”
“小鬼子怎麼跑到刁老太爺家去呢？”
“這就不知道了。”
曲海子說：“阿慶嫂，鬼子屍體要趕緊處理，一旦叫鬼子發現，就怕鬼子瘋狂報複。”
“這事交給我辦吧。”胡傳魁跑出茶館外麵，兩個手指伸進嘴裏，呼地一聲，打了個很響的呼哨，不一會兒，來了幾個人，看見滿地鬼子屍體，嚇了一跳：“胡隊長，殺了這麼多鬼子？”
“是這位曲英雄殺的，”胡傳魁吩咐手下，“三狗子，你們把這些屍體搬走，掩埋掉，別讓鬼子發現了。還有，我們犧牲的兄弟找個地方好好安葬。”
“呃。”三狗子答應著，卻兩眼發光，賊賊地盯著鬼子身旁的三八大蓋，哈拉子都要流下來，“胡隊長，這槍……”
“你們都拿去吧，但這個得留下來。”曲海子說，把鬼子身上的鐵釘拔了出來。
“鐵釘上都是血，曲英雄還要？”胡傳魁不解。
“鐵釘是鐵匠鋪買的，鬼子要是找著屍體，就怕鐵匠鋪有麻煩了。”
阿慶嫂瞪著曲海子，心想，這什麼人啊，心思縝密，不留痕跡，殺起鬼子來就跟殺雞殺鴨似的，不對，雞鴨挨刀還要撲騰一下，他殺鬼子卻聲息都沒有，就像撚死一隻螞蟻。
“曲英雄放心吧，”三狗子說，“鬼子找不著屍體的。我們把屍體運到船上，再運進蘆葦蕩裏掩埋。鬼子的屍體做肥料，蘆葦長勢可好了。”
“嗨，”曲海子對這個三狗子很有好感，“大街上還有兩具屍體，有兩杆槍，你們也去處理了吧。”
“好咧。”三狗子興衝衝地，“這麼多鬼子屍體，我再去叫幾個人來。”
又來了幾個人，共有十二個青壯漢子，幾乎人人都得了一杆槍，興高采烈地，大家七手八腳，找了幾個大袋子把屍體裝進去，抬到一輛大車上，運到湖邊裝船，刻把鍾就把所有鬼子屍體處理完了。見胡傳魁這些手下做起事來風風火火，曲海子想，胡傳魁還是有幾把刷子，否則，像《沙家浜》京劇裏是個蠢蛋，能拉得起一支隊伍當上司令？
“老胡，你手下有多少人？”
“人倒有一百多，可是，我這麼多人也抵不上你那一下子。”胡傳魁做了擲鐵釘的動作，“曲英雄，你那幾下那才是英雄無敵。請問曲英雄是哪裏人，怎麼有這麼一身好功夫？”
又要問他出身，曲海子糾結了，轉移話題說：“這個……這個‘英雄’不好，叫得我頭皮發麻，人好像死了才叫做英雄。我還沒死，我叫曲海子，你們叫我老曲、海子都行。”
“老曲？”阿慶嫂心裏好笑，“海子兄弟有多大？”